严方任无奈,只能捡起线团,硬着头皮去请教五色线的编法,才还给线团一个应有的样貌。
等严方任顶着少女老妈们炙热的视线和调侃编完五色绳时,日头已经西沉。
在他编绳子的时候,瑞安澜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严方任在城里溜达了半天,才总算看到瑞安澜。
她正在站在一个饰品摊位前,踮着脚跟摊主指指点点,而摊主一直摇头,哭丧着脸。
看瑞安澜蹦蹦跳跳的样子,严方任心想她莫不是又在欺负人家,忙走了过去。
瑞安澜见他走近,连连招手喊他。严方任心里更慌,已经想好了几十种道歉的话。结果瑞安澜等他靠近,一把拉住他衣襟就往里摸。
吓得严方任慌张地按住怀里乱动的手:“你要什么?”
“钱。”回答的倒是很言简意赅。
严方任先把她的手拿出去,再取出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照做就是了。
摊主看到钱,终于不再哭丧着脸了。
原来瑞安澜是想买个玉佩,摊主看她年纪小又是一个人,不肯卖她。瑞安澜刚说了几句,摊主没见过世面,就被怼得脸色发青。
这下瑞安澜终于拿到了那枚玉佩,嫣红的小嘴开心地翘起。严方任看那枚玉佩成色只能说一般,样式倒是还可以,中间是一个圆环,周围透雕了几枚刻着缠丝纹的花瓣。他想起天地无一家里得用一个房间才能装下的饰品,个个是上等货色,没搞明白瑞安澜怎么看上了这个不值钱的东西。
结果瑞安澜拿上玉佩就让他别动,半蹲下身,把玉佩给小心地绑在他腰带上。
严方任愣住了:“等等?送我的?”
“是啊!”瑞安澜绑完后,后退两步,扶着下巴观察片刻,老神在在地点点头,“不错。”
严方任摸了摸玉佩,头上也是一蓬问号:“为何破费送我玉佩?”
“说来话长。我小时候,看书看到青玉剑,问亦炎苏,那得是什么样的颜色。亦炎苏就拿出几块翡翠玉佩,跟我说就是玉佩的颜色。”瑞安澜又观察了一下新买的玉佩,“其中一个和它样式特别像,但是比它通透多啦。你先凑合凑合,等以后回趟那个家拿来送你。”
瑞安澜说的特别自然,没有刻意讨好的意味。严方任听着有些感动,揉揉她的头:“这个就很好了。不必花太多心思。”
瑞安澜摇摇头:“那个和青玉剑更搭。反正放家里也没用,我也不戴这种累赘玩意儿,至于亦炎苏,”她小脸都皱起来了,“他不适合这么文雅的饰品。”
严方任想想,深以为然。
所以天地无一买玉佩是干什么用的?
瑞安澜还拉着严方任叽叽喳喳说着玉佩的事儿。
摊主在一旁露出“我懂了”的表情,笑意盎然地目送二人离开。
经过这么个插曲,便到了夜间。趁着人们在祭祀双星,严方任领着瑞安澜走到香桥那儿,拿出自己编的五色线。瑞安澜看到后,小嘴都惊喜地张大了,硬拉着严方任要他和自己一去把线绑上桥的栏杆。
严方任拗不过,便蹲下身扶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把五色线扎的花绑在了桥上。
人们祭祀完毕,一窝蜂向香桥挤来。严方任护着瑞安澜,仓促间竟被人们挤到了外围。他只好将瑞安澜抱在手上,好让个头矮小的瑞安澜可以看到人群里的景象。
人们将香桥焚化,象征着双星已走过香桥,欢喜地相会。瑞安澜坐在严方任手臂上,勾着严方任的脖子,两人头顶是满天繁星,眼里都是熊熊火光,严方任琥珀般的双眼被映得暖如朝阳。两人想到从阿林山走来的一路,一时间静谧无话,但却有一丝同甘共苦心意相通的感觉。
这和谐的静谧却很快被打断。
一个颤抖的女声在他们背后响起:“严……哥哥?”
严方任愣了一下,抿紧嘴,感觉眼皮跳了两下。
是薛琳琳的声音。
“严哥哥!真的是严哥哥。”薛琳琳几乎要喜极而泣,“琳琳找得你好苦啊。”
严方任沉默地转过身,眼中失去火光的倒影,瞬间失去温度。他往后退了一步。
瑞安澜手一直勾在严方任脖子上,手指搭在他脸侧。此时她手上的感觉告诉她,严方任整个人都紧绷着,血流加速,脖上的血管隐隐突起。
薛琳琳没注意到严方任的紧张,又向前几步,眼中泪光盈盈:“琳琳刚向牛郎织女星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就看到了严哥哥,天意啊!”
严方任飞快地抬头看了看夜幕中的银河,瑞安澜也仰着头,从睫毛缝隙中瞄了眼破碎的星带。两人纷纷发现自己都忘了七夕节还有这么个爱情故事。
薛琳琳见严方任不说话,不禁又凑近一些,哥,你说话啊?”
严方任闻言立刻又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薛琳琳都要疯了:“严哥哥,你为什么要逃?”
对严方任而言,薛琳琳和第五荣没什么本质区别。他们眼中看到的严方任都只不过是一个自己理想化的虚假投影,只会带来沉重的负担。
于是严方任又退了两步,彬彬有礼地道:“想来薛大小姐夜亡奔此地,令尊当忧虑难当。薛大小姐速速归去方为上策。”
听到这样一句不软不硬的拒绝,薛琳琳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严哥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介意!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别的小妖女走!”
旁观的瑞安澜被强行拉入,歪了歪头,不耐烦地回道:“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