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铺子们在大院吵吵嚷嚷几天也没个结果,只能回去自己想救急办法。不然这链断了,又赔了那么多钱,资金周转确实不如之前流畅。
严方任听闻第五荣的行为,心提了提,然后发现薛老并不相信,心又放了下来,继续在暗中撺掇。
薛家铺子这下受了打击,从收购棉花开始就砸进去一堆额外的钱,现在名声不好,订单被砍,现货也卖不动,只能靠疯狂降价勉强撑一撑。
这天,忧心忡忡的亲属在外和人应酬,听到隔壁也在谈论生意问题。
他听到一人道:“唉,我可算是把难关挺过来了。”立刻想到现在自己的难关,不禁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是怎么办的。
另一人问道:“老哥周转过来了?”
“可不是!还得多谢老弟给哥推荐的交子铺啊。多亏哥借了点钱熬过前期,才撑到了现在赚钱的时候。这不,钱也还上了,哥日子也好过了。”
“哈哈哈,那哥可别忘了我啊!”
“那哪能啊!苟富贵,勿相忘嘛!”
听者有意,亲属想到确实有交子铺可以靠抵押借钱。现在铺子周转不灵,人心浮动,下人的工资即将发不出去,那些衣料一文不值,与其降价卖了,日后恢复价格难办,不如去借贷先熬过这段时间。只要薛家步回正轨,那点钱还上都是打个响指的事。
和人应酬完,亲属就雷厉风行地去了交子铺。
在这之前,严方任也去找了之前从坎水宫跳槽去了飞羽至帮的那位仁兄。
那仁兄一看到严方任,立刻缩成一团:“请不要拔剑。”青玉剑那剑锋实在是锋利到吓人。
严方任笑了,也不回答,只是道:“余有一问,飞羽至可是有钱民一线?”
严方任在说的是放贷的人。那人一听严方任说到了飞羽至帮的地下产业,立刻又缩了缩:“我不知道。”
严方任温和地笑着,琥珀色眼眸像是要把他封印里里面。那人才发现严方任不是在询问,他根本就是知道飞羽至帮的勾当。
惊风阁第五堂还真是名不虚传。
他只能道:“是的。”
“余有一事相求。”严方任听到他承认,非常礼貌地请求道。
“您说,您说。”不敢不听。
严方任让他动员飞羽至帮的人去引诱薛家人借贷,明面上提高还款利率。薛家虽然和飞羽至帮没什么交集,但先前那些事闹得很大,那人也有所耳闻,倒不是没有借贷的可能性。但是提高利率一事,他犹豫道:“不知道薛家能不能答应?”
严方任道:“余自有办法。”
“小人也不知能否说动帮派高层。”他又质疑道。
严方任看着他,他从严方任水盈盈的眼中读出了四个字:“与余何干?“
好的,懂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回到瑞安门,严方任发现自己又收到了个包裹,旁边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安全”。
严方任拿起看了看,好像是瑞安澜的字迹,不由笑了起来。经历了之前几次各色包裹事件后,这孩子还特意帮自己检查一遍有没有危险。真可爱。
严方任拆开包裹,里面放着一截布裹起来的小拇指和一张字条。严方任拿起小拇指,挺新鲜的,估计今天刚剁下来。又打开字条,上书:“小虫在此,请下山当面定夺。”
狂热者们确实有些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瑞安门里的奸细。
可惜狂热者们只是天地无一的死忠。严方任心下可惜,不然要能把这股力量收为己用,也是非常省心的。
严方任趁着人们尚未入眠,回身下山去了狂热者营地。狂热者们看到他,引着他去了一处帐子:“人就在里面了。”
严方任谢过,撩开帐帘走进去。那奸细被捆成个粽子扔在里面,除了少了一截小指外,倒是没有明显外伤。看来狂热者想让严方任自己来。
严方任在奸细面前坐下。奸细看到他后,只是沉默不言,大胆地回盯着他。
两人这么对着看了有一会儿,奸细等得不耐烦,道:“有话快问,没话就走。”
这奸细倒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严方任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道一声“好”,便又站起身准备出去。
奸细反倒愣在原地:“你真不问我话?”
严方任回头看他一眼,眼睛微微弯起,笑道:“不问。”
他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惊风阁的人,在那儿跟他七扯八扯也是浪费精力,便托狂热者把奸细随便处理处理。
于是惊风阁第四堂又收下了一份大礼,堂主十分不愉快。
最终在一番活动下,薛家借了飞羽至帮控制的交子铺钱。
薛家借了贷的事,倒是还没有外人知道。但严方任知道啊,于是等他们签完借贷契约,抵押了财产,严方任去着手准备一项性命攸关的事。
连纹锦。
严方任自己是不在意,奈何天地无一早放了话,连纹锦,要么拿,要么死。严方任只能去办事。
连纹锦家确实,如天地无一所说,意外地很有文人气,就是走向有点歪。他们十分清高好面子,即使在薛家闹成这样、其余商人该收手的就收手的时候,他们仍然坚持着把连纹锦送到薛家,即使最近薛家的东西颇为滞销。
之前严方任去找了一趟,被连纹锦家的固执给震惊到了,任凭严方任摆出利害,也不为所动。严方任又不能伤害连纹锦家,不然他怕不是先被天地无一剥下一层皮,只能暂时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