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任尚未从蜀地回来的疲惫中缓过来,便一路赶往程家。他远远看到程家的地盘塌了一半,还有缕缕青烟飘起,看来是真打了起来,心下急躁,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他赶到程家大门,战斗已经结束,只看到瑞安澜手里拿着程家家主的长剑,靠长剑支撑身体,站那儿调整呼吸。
她周围横七竖八倒着程家的人,她也蓬头垢面的,看起来是经过一番苦战。
“你在做什么!”严方任气不打一处来,出声喊道。
瑞安澜一身的血,听到严方任声音,怔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不雅的语气词,赶紧欲盖弥彰地扔掉手中的剑,回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道:“谁跟你说的?”
她还没调整完呼吸,情急之下扔了剑,当即晃了两下。严方任忙上前扶住她,检查她伤在了哪儿。
程家的阵法毕竟是出了名的坚固可靠,瑞安澜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比天地无一还是差了点火候,好不容易铲平人家家后,瑞安澜也是狼狈不堪。严方任细细检查一遍后,估计就算是她也得静养一天不乱动才能快点好全。
严方任看着那些伤,气道:“你看看这样,值吗?”
“值呀!”瑞安澜总是最不在意自己身上伤的那位,“瑞安门那么多人呢,能到手的我全都要。”
严方任“啧”了一声,不欲多辩,扶着她准备离开这里。
瑞安澜不肯动,站在原地张望一番,疑惑道:“三十一人。虽然和委托要求的人数一样,但我总觉得好像比印象中差了一个。“
严方任扫了一眼,明显不止三十一人,问道:“惊风阁也来了?”
“嗯,中途来了一波惊风阁附属帮派的人。”瑞安澜道,“其实惊风阁那些不全是我揍的。程家那剑阵贼有意思,惊风阁那帮人来了都有好些没避开,真是自己人杀了自己人。”
瑞安澜说得轻松,严方任听着却是惊骇。他没亲眼看到那场面,怕不是比现在的废墟要血腥上百倍。
“哦!说到惊风阁,程家好像还真从惊风阁那儿听到消息了,准备了不少新鲜玩意儿,我还吃了些没啥味的毒。”瑞安澜舔舔嘴唇,“我总觉得惊风阁是在试验我的弱点。”
“……你的弱点就是不存在情绪智力。”严方任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听起来程家不单是使了剑阵,瑞安澜还面对了更多奇奇怪怪可能致死的伤害。严方任光想想就遍体恶寒,而这人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完全没注意到严方任的感受。
“情绪智力是个什么东西?”瑞安澜疑惑道,“我听着你不像是在说好话?”
严方任见她想不通,并且还在纠结那少了的一个人,就是不肯走,怕耽搁久了惊风阁的人赶到,只好帮着她一起回忆。过了片刻,他道:“可是差那位私生子程晶?”
“对!”瑞安澜恍然大悟,推开严方任就要走。
私生子程晶年纪尚小,在程家放在外面寄养,尚不知道自家出了事。瑞安澜想起来还有他活着,便要出去寻。
严方任一看她杀气腾腾的,展臂拦住她:“别找了,不杀他。”
瑞安澜被他一拦,迷惑地问:“为啥?”
严方任抿了抿嘴,把瑞安澜抱进怀里,道:“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也会记仇。”瑞安澜挠挠头,“不行,我不放心。”
“程晶尚懵懂,别让他知道不就好了?”严方任叹口气,“完成委托也不需要他。”
严方任碰到孩子总是心软。这话说的其实没什么逻辑,他已经来不及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只是想阻止。
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瑞安澜挣扎了两下,自己确实力气还没恢复,严方任看向她的眼神又水汪汪的满是疲惫,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严方任多半是刚到瑞安门,没来得及歇息就又赶了过来,她最终还是让了步:“行吧,你自己处理。”
程家离阿林山太远,惊风阁六堂的人赶不来,但就近的附属帮派还是陆续听闻了消息,在严方任二人回程的半路上又来了一波堵住了他俩。
瑞安澜从程家出来后一直没放松,见到那些人后,立刻摆出战斗姿态。
严方任立刻回想到当年带瑞安澜下阿林山,刚出幻阵她就休克的模样,一阵后怕袭上心头,拔出青玉剑挡在她身前。
瑞安澜十分茫然:“我还能打。”
“门主您可歇歇吧。”严方任没好气道。
又是一番苦战后,二人都是一身的血回了瑞安门。瑞安澜虽有伤,但基本活动能力没问题,她就先去山顶的湖边洗漱。
严方任换下沾了血的衣服后,抱着臂,靠在外面等她洗漱完。
细雨被弟子安顿在客房后,又被处理了背上的伤口,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百无聊赖地在山上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严方任回来。她找到严方任时,见严方任只着两层薄衣立在寒风中,细雨忙抱着外袍过去:“公子,山上寒露重,披件外袍吧。”
“多谢。”严方任谢过她,任由她帮自己披上外袍,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
细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心问道:“公子可是心有郁结?”
严方任看看她,扯出一个安抚的笑:“无事。“一边在看瑞安澜怎么还没好,他实在是忍无可忍,非得今天跟瑞安澜把话说明白了。
细雨还想说什么,瑞安澜终于慢悠悠洗漱完毕出来。她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打着卷,上身裹了件低领抹胸,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