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婆冷笑几声。“你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被我锁魂之人皆是奸邪之徒,用那魂魄滋养朱草嘉禾,一则净化彼等灵魂,一则为社造福,正是死得其所。你不明是非,颠倒次序,真是愚蠢之至。”
我怒道枉你岁数这么大,怎的没有一点法制观念?这些人就算作奸犯恶,也应移交法律部门处,你怎能妄动私刑?还有那什么朱草嘉禾,竟用人之魂魄养,如此邪祟之物,何谈为社造福?
老妪听得怔了一怔,向地上啐了一口,"年轻人不喑世事,反而好为人师,殊为可笑“,她伸手向呆立在旁的那群东北参客一指:
“你看他们是什么人?正是那些阴狠奸邪之徒,作恶犯奸之辈,老妪以他们为驱役,乃以恶制恶之意,你年少无知,如何能洞察老妪本心?”
我连连摇头,那老妪怒道什么地方不对了?我指着躺在地上的小姐说,好象这小妞不是什么阴狠奸邪之徒,作恶犯奸之辈啊,除了水性杨花,爱贴乎小白脸之外,还算不上恶人吧,你怎能妄锁她的魂魄?
我正在那里说得口滑,忽然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原来那小姐在地上飞起一脚,正踢在我的屁股上。
那婆婆呵呵大笑。你这小子心地善良,古道热肠,又兼身怀秘术,实为人中翘楚,只是油嘴滑舌,不算太好,那朱草嘉禾何等有名,你竟然不知,又可算是孤陋寡闻之辈。
“朱草者,草之精也,圣人之德无所不至则生;德沦于地则嘉禾生。又有上古炎帝一女名瑶姬,生得美貌,烨兮如华,温乎如莹,可惜不幸病亡,她的魂魄变成了一根瑶草,叶子对生,开黄色花朵,果实如豆,无论男女,吃了都变得英俊漂亮,人见人爱”
我听了咋舌不下。这朱草嘉禾如此吉祥,谁知道竟是用那魂魄滋养出来的,起土层下一张张恐怖的人脸,我差点呕吐出来。那小姐在地上却听得津津有味,她大概忘了自己的处境,这时候插嘴说:
“那朱草真的如此灵验?吃了就更漂亮?”
那婆婆面色一沉,手掌起处,隔空“啪”的给了她一嘴巴。老妪自和这位年轻人说话,谁要你这小妖精多嘴?
我正在暗自称快,那婆婆转过头瞪视着我说,“老妪的话说完了,现在有话问你,你须得好好回答,不然休怪婆婆对你不再客气。”
我说你早就对我不客气了。自古男尊女卑,是天就盖地,是男就胜女,你怎么尽让我站着说话,也不给我谦让个座儿?你抽取我们大老爷们的魂魄,做那些鬼花的肥料,只是为了女人美容的需要,未免太残忍了吧,真是“青青蛇儿口,蜜蜂尾上针,两般犹自可,最毒妇人心”。
那婆婆瞪视我半晌,叹道,你果然是油腔滑调之徒,愚昧无知之辈,枉自修道多年,却幂顽不灵,不知天地造化之,日月通玄之变。
“上古之人尚阴,最早八卦中,也是坤上乾下之数,只是后来才改为乾坤”
“阴阳阴阳,如何不说为阳阴?自然是阴主阳辅。《道德经》云,万物化生,玄妣之门,这玄妣之门属于阴性,化生万物,为万物之母,你怎敢说那男尊女卑?”
我说对啊,你说的这些我在初中高中时已然过。社发展简史上说,人类最初是母系氏族社,不过实践证明,女人当家,墙倒屋塌,最后不得已,还得由我们男人来执政了。所谓牡鸡司晨,就是母鸡在早晨打鸣,是不祥之兆啊。
我这一阵子东扯葫芦西拉瓢,其本意是拖延时间,只要月光暗淡下来,山洞自然封闭,那老妪就不能施展锁魂之术。那圆月丑时最为明亮,过得卯时即为下弦,以玄阴之术锁魂已是时过境迁,勉力施为对施法者也是一种伤害。
那婆婆可能看懂了我的心思,当下一阵冷笑。
“老妪何等样人,岂滥杀无辜?自不向你和那小妖精动手。只是月圆阴盛,需得索那邪恶魂魄祭月,你又能奈我何?”
老妪左手掌挥处,人群中那黑大汉应声栽倒,果然是左眼流泪,右眼流血,顷刻间魂消魄散,那群人发声喊,齐向石洞口奔去。那婆婆冷笑挥手,定魂术所到之处,那群人个个呆若木鸡,僵立在当场。
那婆婆对我说,杀一人足矣,老妪不滥开杀劫。只是有几句话问你,你不可再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那老道救你时是用何种办法屏蔽我的星占术?”
我摇摇头。我那时被刀背击头,早已昏迷不醒,哪里知道是了空禅师半途搭救?
“那老道既然搭救于你,必你定知他的去处,不知能否告诉老妪?”
我又是摇头。前些天了空禅师离开玉井,一去不回,我又哪里知道他去往何处?
那婆婆见我总是摇头,勃然大怒,说我太常婆婆今晚虽不再杀一人,难道当真不能给你们苦头吃吗?
话刚说完,石洞内飞沙走石,那老妪已是不见,只听得一阵冷笑声渐渐远去。我抱住那小姐,护住她的身体,只感到那些飞石流沙异常尖利,击打在身上剜肉般的疼痛,周围一片鬼哭狼嚎,来是那帮参客也在遭受这场磨难。
直到一切静寂,我才睁开眼睛,原来所有的人都已经置身在斜坡之上。这时空中一轮圆月已渐成钩形,月光渐渐暗淡下去,那座石洞又如烟雾般隐没不见。请读者朋友们推荐收藏,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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