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的时候,张剑臣悠悠撑起身子,揉着酸涨的脑门儿。
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回忆起喝酒前的事情了,对着顾远苦笑道:“我酒量不行,却偏偏爱喝酒,顾兄见笑了。”
顾远说道:“这酒不醉人,这小院风景才醉人。”
院子并不豪华富丽,还有点简陋古朴的意味,可葡萄架子用的是上等好木,花草也是名贵珍品,简单中极尽奢华,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
张剑臣脸露笑意,这院子正是他得意之作。天色已经放黑,院子里有些昏暗。他说道:“顾兄,你今晚住哪儿?”
“天隆寺旁边的安曼酒店。”顾远答道。
张剑臣说道:“若是你不嫌弃,不如来我聊斋住上几晚,咱们聊剧本聊创作,这多方便。”
顾远能感觉张剑臣不是客套,犹豫一下说道:“那我便打扰了,现在就去收拾一下行李。”
“诶。”张剑臣抬手停住他,说道:“还是我让底下员工去收拾...方便吗?”
顾远一怔,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点了点头,“都是一些衣物,很方便。”
张剑臣掏出手机,发了一个短信。
看见他这么轻描淡写,顾远忍不住说道:“你的员工能进去我的房间吗?”
“没事,南京的安曼酒店都是我的产业。”
顾远默然而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待行李期间,两人聊着小院布局。张剑臣的道服倒也算不上附庸风雅,对器具摆设都能讲出一些说道来。顾远随口说了几个意见,都被张剑臣记在备忘录里。
敲击大门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走进院子,手里提着顾远的行李箱,还有一个迷你的银色箱子。
放下东西后,男人向张剑臣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这是...?”顾远指了指迷你的银色箱子,这不是他的东西。
张剑臣说道:“应该是一些洗漱用品,怕你用不习惯,市面上有名的牌子都在这里面。”
听到这么淡然的话,顾远再次哑然失笑,饶是以他的阅历,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周道的礼节。
张剑臣带着顾远挑选房间,然后张剑臣说头还疼,便回房睡觉了。
顾远坐在卧室里,从窗口正好能看到半掩的大门,而房子主人却已经睡熟,好似根本不怕恶客和小贼上门。
这...
顾远想了半天,轻叹道:“真是洒脱...”
.....
.....
大清早,顾远走进院子,看到张剑臣穿着一身素色练功服盘坐中央,而一旁的桌面上摆好了精致的小食。
等顾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张剑臣缓缓睁开眼睛,健步走近,“顾兄,还合口味吗?”
顾远苦笑着说道:“我都怕我回家后,吃不惯那些糙食了。”
他心里怀疑这一顿早餐,可能比茶馆众人一个月的伙食费还贵。
“哈哈哈...我先进去换身衣服。”
不一会儿,张剑臣穿着正常衣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让子弹飞》的剧本。
“我今早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剧本真的很好,但我有两点疑惑。”张剑臣看向顾远,继续说道:“到底是谁背叛了张麻子?还有师爷临死前想说的两个秘密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恰好是影片上映后,被影迷津津乐道的两个疑点。
顾远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他,“在我写作的时候,我想把每一个角色都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这也是一个作家最高的境界。
但诚实的说,我做不到,所有的角色在我笔下都只是工具人,当故事完成后,他们才突然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而故事中的疑问,也应该由他们来解答。”
听完他的解释,张剑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有道理,故事是属于角色的,应该由角色解答。”
南京的春天不冷也不暖,清清凉凉,坐在院子里很是舒服。
两人就着剧本讨论了很久,张剑臣细致分析每一个角色的故事,推敲每一句对话。
啪。
纸稿重重摔在石桌上。
张剑臣脸色愁闷,直叹道:“我研究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字都改不了!”
他兴致勃勃地和顾远讨论,目的就是想为剧本创作出一份力,直白的说,他想在创作人员名单上添上自己的名字,不图财,只图名。
经过一番琢磨后,张剑臣颓然发现,这剧本已经是很成熟的作品,根本没有留给他再创作的空间。
顾远说道:“这个剧本已经被我和前辈们打磨无数遍了,改无可改才是正常情况。”
也不知他是安慰,还是说的实话,张剑臣放下郁结,脸露期待地问道:“什么时候开拍?”
顾远说道:“其实我的公司只有三个人,我,导演和一位女演员,想拍《让子弹飞》实力有些不足,我想把企鹅视频拉入投资团。”
他观察着张剑臣的脸色,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出乎他的意料,张剑臣笑了出来,语气轻松道:“我知道你们春秋时代的背景后,就在想着跟你谈这件事,咱们加一起有资金有渠道有技术,但缺少制作团队...不过为什么企鹅视频?”
这段话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条信息———张剑臣已经查过顾远的背景了。
这位貌似平易近人的富二代,心智绝非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顾远怔了一下,开口道:“我看重企鹅公司在互联网上的渠道。现在线下订票已经出现颓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