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边,挝靓花渣取出一株草药,拔了一棵含到嘴里,想了想,又问龙海萍:“你要不要?”
龙海萍早就好奇她来时口中所含的东西,也不客气,接过来说声:“谢谢。”仔细一看,却是一枚表面有很多白毛的绿色植物。
挝靓花渣心想他对自己必定是满腹怨气,没想到居然还对自己说谢谢,愈发觉得这个人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让人讨厌,吩咐了句:“赶紧跟上。”自己先扎入了水中。
龙海萍学着她将植物含入嘴中,也扎到了水底,到了水底,植物的毫毛沾了水滴,竟然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气泡,不断往嘴里输送氧气。龙海萍几乎不用憋气,便浮出了深潭。
上了岸,龙海萍惊奇不已,由衷赞叹:“真是太神奇了!姑娘,这是什么药啊?”
挝靓花渣见她态度诚恳,目光热诚,对自己不像别人一样要么畏惧要么嫌恶,自己反倒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应对,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含糊应道:“我们寨子的人都叫它水中仙,大家下水捕鱼不用网,含几棵下去能抵半个时辰……”
龙海萍走了几步,心中还牵挂着一件事情:“姑娘,我们要不要再绕到古墓前去瞧瞧?看看他们分出胜负了没有?”
挝靓花渣哪肯冒着自投罗网的风险,冷冷道:“他们是胜是负干你我什么事?”她看龙海萍皱眉,知道她是担心古墓派,说道:“你放心,那鞑子对古墓派的掌门仰慕得紧,就算打赢了,也不会舍得将她怎么样。再说,那掌门功夫奇高,只怕他们五六个人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退一万步讲,古墓易守难攻,鞑子的地图又在我这里,古墓派就算战败,他们恐怕也攻不进去。”她居然好声好气宽慰龙海萍,别说龙海萍觉得奇怪,连她自己也大感意外。
两个人不觉对视了一眼,挝靓花渣心中大大懊悔,冷下脸来:“少在这里罗嗦,快点跟我走!”
说完,她展开轻功,向前掠去。
“哎,等等啊……”龙海萍愣了一下,赶紧拔足追去,她本来跟梅吟雪也学过几分轻功的提纵术,但现在却总觉得真气不济,只一会就大汗淋漓,她气喘吁吁地停了脚步,只觉脑中一片眩晕。此时已经接近正午,正是阳气最盛的时候,龙海萍却感觉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样,症状犹如高烧过度后偏又浑身发冷的迹象。她起初还以为是跑路造成的,抬头想看看太阳,却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跟头翻倒在地,嘴里开始口吐白沫。她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跑到了自己面前,却已经眩晕地说不出话来,只得慢慢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龙海萍感觉自己好像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很长,浑身疲乏,脚步沉重,但前面总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终于她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我不是已经死了吧?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她一下停住了脚步,立在原地怔忪了半天。她本来生性豁达,心胸宽阔得连生死都未尝放在心间,此时心中竟无半点恐惧,但胸中却慢慢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惆怅和悲凉。她想自己对梅吟雪的一片深情,不但梅吟雪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恐怕也没有一个人知晓,再浓再炙热的感情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让人无端生起一种空抛却后的遗憾和不甘。
正胡思乱想间,忽觉脸上有一双柔软冰凉的手轻轻抚过,身心一片舒畅。她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不到眼前的人,只将这人当成了自己心中想念的那一个,登时大喜过望,一把抓住那只手,大声喊着:“梅姑娘!梅姑娘!”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她以为自己是在大声喊叫,实际上发出的声音却如蚊虫般的□。
通过朦朦胧胧的视线,她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人影,一看便知道不是梅吟雪,心里颇为失落。她凝了凝神,方才认出是挝靓花渣,只见她一只手还握在自己手里,脸上的表情似嗔似羞,吓了一跳,忙松开了手,挣扎起身道:“对不起,对不起,得罪了……”
挝靓花渣抽回了手,自觉失态,忙板起脸,想要发作却鼓不起气来,半晌才哼一声:“真是没用,才跑这么一段路就成这样了!”
龙海萍大为羞惭。她自己也奇怪,自己经常负重跑五公里,怎么到了这里只要动一动就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一边疑惑着,她一边支撑起身子来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挝靓花渣并未开口,只是用一种古怪莫测的眼神冷冷盯着龙海萍。
龙海萍心里一阵发虚,下意识地描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只道我是女的了?”
挝靓花渣果然冷哼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假扮男子欺骗于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龙海萍苦笑一下,这下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但她还是诚恳地答道:“姑娘你误会了,我真不是有心欺瞒。我不像姑娘你身负绝技,可以纵横江湖。为了免受别人的欺凌,我是不得以才隐瞒自己的女人身份的,并非针对你一个人。”
挝靓花渣一个人在江湖飘零,自然知道其中的艰难,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她的话。当下,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这个古古怪怪的女扮男装的人。刚才龙海萍昏倒在地,她一搭脉搏,便发觉了对方是个女人。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茫然无措。按她往日个性,有人欺瞒了她,她早就手起刀落,将对方一刀了断了。但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