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矶山东南方向。
庞猛带着素色堂人众在汇合地等候,他的人押着郁道长、耿天的手下等重要人物十余人,其他人都交给卞卜儿,带往钓矶山北方向,准备留给官军,张堂主在命令上说的很明白,只留关键人物,没用的小卒就留给官军做人情。
早些时候,庞猛派人到山南湖边,把杨太守的人支走,卞卜儿派人到山东面高郎将处,将他们引到山北方向,庞猛带的主要人手趁着两方调度之时,轻而易举地便赶到了二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之中,等待与其他香主汇合。
当先赶来汇合的是骆奎的人,他们押着荀九宾与巫隋两个耿天的手下,如此一来,北都那一支势力渗透内的人已经完全被清除,除了耿天被张堂主带走,与吕转运使做交易之外,其他人已全部落网,只需加以审问,便可搞清楚许多事情,这一次的审问,可是会比在钓矶山外的审问要严苛许多。
随后赶到的是卞卜儿的人,庞猛与骆奎赶上询问事情办得如何,卞卜儿难得露出笑容,说他将那些弟子手下闲杂人等捆成一串,绑在湖畔被火烧过的枯木之上,搞得一帮道士个个灰头土脸,好不难看。等到官军到了附近,卞卜儿安排的暗哨才撤走,确保没有一个人能提前逃脱。
三个香主都到了,按照之前的安排,他们不必等候和堂主汇合,该直接撤走了,如果堂主和官家谈的好,他们日后的行动会方便许多,正要开始收拾辎重撤走,骆奎安排的哨卫突然来报,说看到远处一人朝藏身的密林而来。
三人一合计,此时来的人,恐怕不是什么善茬,当即一同前往树林边缘查看,等三人赶到,却见来的正是张堂主本人,三人十分诧异,张堂主做事从来按照计划行事,怎的突然就这么赶过来了?
张堂主自然知道他们藏在哪,很快便来到三人身旁。三个香主看到堂主脸色,瞬间觉得事态不妙,张堂主黑着脸走过来,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三人一起答道:“禀堂主,您叮嘱的任务都办到了。”庞猛原本还打算捧一句堂主神机妙算,但一看卞卜儿和骆奎没出声,发觉事情不妙,硬是把自己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张堂主点点头,说道:“好,你们做得不错,下一步计划有变,带这些人往建州去,不留在江州了,从建州唐兴城那里等我命令,抓来的人要严加审问,问出结果立刻向主阁汇报,另外骆奎,你派几个好手,去湖州乌程待命,等我安排任务。”
三人听了都是一愣,骆奎问道:“堂主,这是怎么了?”
张堂主摇摇头,说道:“我算错了一件事,”他看向密林中的俘虏,“我只觉得这些人在我们的人里有安排,但或许他们的势力远比我想的要大,我暂时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庞猛更进一步,问道:“这……堂主,下一步这个安排,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张堂主长叹一声,说道:“其他计划都很顺利,我抽身之时,即便空手而归也无妨,并不影响部署,但最后却死了个最不能死的人,在我查清背后真相之前,咱们会被很久的恶名,你们去唐兴那里,那边有阁主安排好的人,专供藏身只用,你们暂且藏下来,除了审问,不要做任何引人注目的活动,我要到主阁一趟,这里的事必须我自己报告给阁主。”
三个香主互相看了看,堂主这般严肃他们从未见过,卞卜儿从来只听命令,不想别的,当即说声明白,便去安排规划去往建州的路线。庞猛还在沉思,骆奎凑近张堂主,问道:“堂主,你要我安排人到乌程,可是要查长城水坞?”
张堂主点了点头,说道:“务必找最好的人手,水坞的人不好对付,那里又是他们的地盘,不要轻举妄动,最好连人烟都不要接近,找个隐蔽地方藏下来,绝对不要暴露。”
骆奎心领神会,说道:“属下明白,属下会认真挑选人手,精心设计如何藏身,堂主,要我自己过去吗?”
张堂主想了想,说道:“你不去,你要去一趟北都,去北都西边的狐突山中,找徐堂主,待会儿我会写一封信,你自己送过去,不要找旁人,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骆奎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行装。”
张堂主挥手让他去了,见庞猛还在思索,张堂主说道:“庞猛,这次行动,查出来的人有许多是你的人,不过别觉得耿天的人已经被清理的一个不剩了,到了唐兴,你要提高警惕,防止行踪暴露,过段时间,恐怕各路官军都会对我们有所行动,你在括州、衢州两州与建州交界之处布置好可靠人手,谨防进剿,一保存势力为先。”
庞猛答道:“是,属下会安排好的,堂主,属下想问,咱们都安排的如此周密了,怎么还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死的人是谁?”
张堂主看了他一眼,说道:“死的是在此地唯一一个代表待贤坊的人,若是回头骆奎和卞卜儿问你,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就行了,十三年前阁主与王爷达成的协议,恐怕真的要到此为止了,等我回主阁之后,说不定会是赤色堂的堂主给你们做下一步的命令,到时候要绝对听令,好了,事情就说道这里,我要去准备一下,你也去安排一下你的人手吧。”说完,张堂主便向密林中而去。
庞猛品味了半天张堂主的话,突然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神色陡然凝重起来。
彭蠡湖中,楼船之上。
两具尸体被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