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右相府。
今天是陆相之子大喜的日子,此刻的右相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各路官员要人纷纷前来祝贺,陆右相喜笑颜开,在府门口欢,一旁他的好友许阁老正与刚刚来到的窦左相闲聊,府院内,轻纱帷幔彩灯高悬,几十张大桌摆开,家仆为宾客端上瓜果点心,几位西域来的美女为宾客献舞,朝野中文武官员与陆右相的亲属在席间相谈甚欢,婚事的另一方是朝中御史大夫柳公之女,国子祭酒做媒,可称是门当户对,金玉良缘。
钱太尉刚刚来到府上,随从把礼钱送到礼金台前,陆右相上前相迎,拱手施礼道:“钱太尉亲到府上,陆某蓬荜生辉啊。”
钱太尉赶忙还礼道:“哪里哪里,陆相公子大喜,钱某安能不来?今次陆、柳两家联姻,可谓天作之合,恭喜恭喜啊。”
陆右相笑道:“钱太尉总览兵事,公务繁忙,能抽空到场陆某已是喜出望外了。”
钱太尉摆摆手,推笑道:“太尉不过是个虚衔,钱某能说话的分量,还不是要靠陆相从旁协助,这大喜的日子,钱某岂有不到之理?”
“诶……”陆相说道,“太尉位列三公,已是人臣之极,钱太尉得皇上重用,休得过谦,快,里边请吧。”
说罢,他引着钱太尉入府,许阁老与窦左相见钱太尉来到,纷纷上前打招呼,客套一番后,许阁老问道:“钱太尉,魏相今天会来吗?”
钱太尉叹了口气,摆手说道:“此事就难说了,前些日子天子下诏要通查各地钱粮兵事,尚书省里正忙的不可开交,钱某手头的事不多,今日才能忙里偷闲,魏相要总揽六部事务,恐怕是来不了了。”
陆右相说道:“是啊,魏相行事严谨,事必躬亲,朝中谁人不知,陆某家里的事,怎比得了家国之事重要。”
窦左相接话道:“说到这个,窦某昨日在宫门口,见到魏相匆匆忙忙地跟着卫总管入宫面圣,不知又有什么要紧事。”
钱太尉摇了摇头,说道:“这钱某便不知了,兴许只是报告所查之事吧,至少不是兵部的事。”
四人正闲聊见,一马车缓缓停在相府门口,许阁老抬眼看到,赶紧拍了拍陆相,说道:“快,又有大人物来了。”
陆相回头看去,马车停稳,一白头老人被人搀着下车,虽说未穿官服,但陆相却丝毫不敢怠慢,快步上前迎道:“哎呀,没想到欧阳公能来,陆家受宠若惊啊。”
欧阳公笑道:“陆相客气了,老夫一路看着陆公子长大,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老夫岂有不来之理?”
陆相脸上满是笑意,说道:“欧阳公如此抬举,确实是犬子之幸啊,诶?欧阳公,怎不见莫公子照料您啊?”
欧阳公摆手说道:“这几日老夫给他放了个假,让他回乡探亲去了。哦?钱太尉,窦左相,许阁老,你们也都来了啊。”
钱太尉三人已来到车边,纷纷向欧阳公施礼问好,寒暄已毕,许阁老问道:“听闻欧阳公告老还乡之后,一直居于外乡,不知是何时回的长安?”
欧阳公答道:“老夫已经来了几日了,一直住在小女府上,本就是为探亲而来,故而也没有告诉各位,见谅,见谅。”
众人纷纷摆手,口称:“欧阳公客气了。”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陆相一拍脑袋,说道:“站在这里算什么,来,欧阳公,诸位,我们府里再谈吧。”
说罢,他领着几位进入府内落座,见欧阳公到来,席间文武官员纷纷上前搭话问好,几个欧阳公曾经的学生见到他也很是惊讶,赶忙上前请安,一时间,这位前朝老臣成了宴席的中心,歌舞乐声美妙,此时却没几个人在意,反而纷纷猜测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婚宴之上所传递出的信号,有人猜测是天子宣召处理近来难以处理的各地报告,有人猜测是天子启用老臣平衡魏相近来的权势,还有人猜测或许是欧阳公的这些学生想要提高朝中的影响,把老师请来出面。
喧闹之间,相府家仆慌忙跑到正招呼客人的陆右相身旁,说道:“大人,卫总管来了。”
陆右相大吃一惊,赶忙来到门口,却见卫总管正立在门口,正与相府管家闲聊,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卫总管看到右相来到,满脸堆笑,拱手说道:“陆相,恭喜恭喜啊。”
陆相还礼道:“多谢多谢,卫总管快请进,府内一叙。”
卫总管却摇手说道:“不了不了,陆相今日大喜,皇上命老奴送来礼物,”说完从身后随从手中拿过一个木匣打开,“皇上知陆公子和柳氏大婚,特地命老奴送玉如意一对,以示皇恩。”
陆右相慌忙便要下拜谢恩,却不想卫总管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诶,陆相,皇上特地叮嘱,陆相你只管收下便是,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切莫辜负了皇恩。”说罢,他凑到陆相耳旁悄声说道,“如意之下,仔细观瞧。”
陆右相立时心领神会,起身接过木匣,,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木匣拿下去,对卫总管说道:“臣听旨谢恩。”
卫总管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手谕,说道:“这是皇上宣你明日入宫的手谕,老奴今日便是为此而来的。”
陆相接过手谕,后退一步,说道:“臣领旨。”
两人正谈话间,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陆相,皇上也宣你明日入宫议事吗?”
陆右相抬起头看去,却见一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