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莫广所料,僧人回到寺庙之后,立刻便引起了一阵骚动,莫广藏身于小寺庙后墙之外向内观瞧,院内,学经的二十余人见僧人回来,纷纷起身,如临大敌,而那僧人却没理这些人,倒是径直的向方丈走去,正当莫广以为他要和方丈对话之时,却见方丈背后的佛像后面,居然走出了一个老道。
这个老道让莫广有些吃惊,若说是乔装打扮,那么在佛寺里扮作老道,可以说是再愚蠢不过了,但明明要藏身,却仍不肯放弃自己的道袍,此人的傲气想必也十分的重,莫广知道重山派的长老大多是道士出身,如果确实如自己所料,这些人都是来自重山派的,那么想必这位就是其中的一位长老了,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一位。
这么想的时候,却见道人开始发号施令,寺中的和尚们纷纷行动起来,从院子里隐藏的各处取出兵刃,莫广不禁笑出了声,若是有人看到佛寺里的和尚们取出长剑大刀,那还真是一幅奇景。
很快,寺庙之中这二十余人便整顿完毕了,道人一挥手,这些人便随着之前与莫广打过的那个僧人,一起往莫广之前的藏身之处而去。
人众出去之后,院子中只剩下了道士和方丈两人,道士走到方丈模样那人身边,说了两句什么,方丈便起身出去了。莫广思考着,这道士是这群人的首领,而那个方丈似乎不会什么武功,大概他是真正住在这座小庙的和尚吧。但这道士让这些人手持兵刃去找自己而不是自己亲自来,明明自己已经说了自己的身份,若这道人当真是重山派的长老,怎么会如此充满敌意。
不过此时院子里只剩下道士一人了,正是询问的好时候,莫广并不犹豫,一跃便跳到了院子当中。道士正打算转身再回到佛像之后,忽听得脑后声响,眉头一紧,一转身,拂尘便扫了过来。
莫广见道士出手,不敢怠慢,腰间横刀“唰”地出鞘,向上挑斩,其势正斩向拂尘木柄,莫广清楚,这人就算不是重山派的长老,也必是重要人物,来到江州之后,他都不曾用过兵刃与人对敌,这次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道士见他持的是横刀,当即变招,拂尘下落,尘尾则向上卷起,借内力一抖,竟直接缠上了莫广手中的刀。这一招莫广有些惊奇,不过也不含糊,当即抽刀向后,道士也发力相夺,两相角力,只听“唰啦”一声响,马尾毛制成的尘尾被割断了许多,横刀脱身,道士再一抖拂尘,那些兽毛漫天飞起,接着踏步向前,一掌拍出,以半空中的碎毛迷惑莫广视线,直打向莫广前臂。
这一招莫广却料到了,与拂尘相斗,莫广并没有太多经验,但他却深知这些奇门兵器必有其独到之处,已是做好了防备,见道士出掌,自己也毫不犹豫地出掌相对,比拼内力总比被奇门招式突袭要好。
“啪!”地一声,两人的掌法对到一起,内力相冲,皆是吃了一惊,莫广曾经与刘管家切磋过招式,这位道士的内力虽正,却不是刘管家那个路数的,刘管家自己说过,他学的是正统的重山派内力,而眼前这位道人却不然,莫非是莫广他猜错了?
道士也吃了一惊,眼前的对手看着也就三十左右,内力之浑厚非同凡响,且也是名门正派的路数,这一比较之下,自己的功力竟还弱了几分,心念一动,当即抽身向后,同时右手反持拂尘,一招黄龙揽尾再打对手右臂。这一招看似是攻势,实则其后乃是自守的变招,道士出这一招意思已然很明白了,那便是不要继续拼斗内力了,暂且罢斗。
莫广自然看出了这个意思,于是脚尖一点,退出两步,轻盈地落在院子当中,避过道士那招,而后收起兵刃说道:“道长,贸然出手,在下失礼了。”
道士也开口说道:“先出手的是贫道,失礼的应该是贫道,敢问居士尊姓大名?”
莫广说道:“在下自长安城而来,到此所为公事,方才道长的弟子在林中遇到的,便是在下。”
道士说道:“原来如此,贫道已派了弟子们去请尊驾到此,却不想居士自己先来了。”
莫广笑了笑,说道:“地处险处,自然要多多提防一些。”
道士点头认可,说道:“居士方才让贫道的弟子带话,说是长安城刘管家的人?你是待贤坊的人吗?”
莫广点了点头,反问道:“我原本猜测你们是重山派的人,只是刚刚交手之际,发觉道长你的内力并非重山派本门的功夫,不知道长肯解惑否?”
道士回答道:“居士观察的不错,既然居士是待贤坊的人,那贫道说了也无妨,贫道是重山派的玉游子,曾是游松观的观主,是后来才并入重山派的,学的自然不是重山派的功夫。”
这个回答倒是没什么问题,莫广知道重山派内部结构是怎么回事,于是点点头,但玉游子却上前一步,问道:“既然居士是自待贤坊而来,那贫道倒是有个问题要问。”
莫广说道:“道长请问。”
玉游子问道:“两年前,为何官府的人要灭了我重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