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里,一片愁云惨雾。
恰逢七、八月,三伏的天气,又闷又热,让人透不过气来,又赶上了连雨天,几乎看不见几眼太阳,时常阴雨蒙蒙,抬头见到的只有阴沉沉的天空,散不开的乌云,徒然令人心胸闭塞,烦躁不堪。
城池接连失陷的惨状给了议和派可趁之机。
只听那位娄大人道:“启奏皇后娘娘,微臣认为,此时提出议和之事,调停两国纷争,为时不晚,若再拖下去,大楚城池再失,过了清凉城,敌军可就要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京城危矣,情势危急,刻不容缓,请娘娘允奏。”
跟着,有几名大臣附和“请娘娘允奏。”这些人全是议和派,不乏王康瑞等人的对头。
武云昭不动声色。
王康瑞上前,凛然道:“皇后娘娘,各位大人,急报已经写明,刘将军所率大军不日就能赶至,与敌军正面厮拼,若此时议和,岂不是让大军白走一遭,无功而返?敌军猖狂,贼子野心勃勃,伺机良久,险恶之心昭然,若是议和,贼子必定狮口大开,敢问娄大人,你是要割地、赔人、赔钱、赔物、赔上刘将军和数万大楚兵将的性命吗?”高举玉笏,面向御座,朗声道:“老臣认为,落日贼兵犯我国土,害我子民,罪恶滔滔,必须严惩不贷,方能弘我大国威仪。头可断,血可流,国威不可丧,大楚尊严不可失,请陛下,娘娘相信,我大楚兵将骁勇善战,必能破敌凯旋!”
同样地,支持王康瑞的官员齐声附和:“此战,大楚必胜!
娄大人紧接着道:“娘娘,微臣何尝不疼惜咱们大楚兵将性命。”作痛心疾首状,接着道:“可正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大楚的好好男儿无辜丧命,这才提出议和之建议,想要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免去这场战祸。若是两军真的动起手来,那时再无挽回之机,后悔晚矣,娘娘,您身为一国之母,不能看着子民白白丧命啊。”
王康瑞冷冷道:“无辜丧命!娄大人,怎么,在你看来,大楚男儿为国尽忠,保国杀敌而牺牲,就是无辜丧命?”袖袍一甩,戟指娄长春,厉声道:“娄长春,你一再为敌国辩护,是何居心?”
娄长春辩驳道:“丞相大人莫要血口喷人,微臣哪里为敌国辩护了?微臣为的是大楚千万将士的性命,您莫颠倒黑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诬陷忠臣可是大罪!”
王康瑞道:“好,好你个忠臣,娄大人,本官问你,何为无辜?”
娄长春听此问,暗叫不好,用词不当,被王康瑞抓住了,一时不能回答。
王康瑞又上前一步,冷冷道:“无辜即是无罪,按娄大人的意思,我大楚将士无辜丧命,就是无罪丧命。”转向群臣,高声道:“各位大人,何为无罪丧命?”顿一顿,接着道:“无罪丧命,即含冤受屈,牵连丧命,娄大人是说,咱们大楚男儿御敌之举,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是含冤受屈,是受了牵连,好啊,娄大人,您这份忠心是向陛下表的,还是向那落日国主表的?”
娄长春惶急,高呼:“臣冤枉!”
王康瑞不放过,接着道:“冤枉不冤枉,娄大人自己清楚。本相且问你,娄大人是不是大楚人?”
娄长春隐约觉得王康瑞是在给自己下套,但这个问题不能不回答,说道:“下官生于大楚,,长于大楚,自然是大楚人。”
王康瑞问道:“身为大楚人,该不该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
娄长春道:“应该,应该!”气势已经消了大半,忍不住看向一旁,在他的左首,是太师吕进。
王康瑞顺着娄长春的视线瞧过去,并不意外,接着又问道:“身为人臣,该不该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娄长春道:“自然是该的,为国万死不辞。”
王康瑞紧接着问道:“既然如此,大楚将士应不应该为大楚浴血奋战?”
娄长春道:“应该,应该!保护大楚,匹夫有责!”
王康瑞冷笑道:“原来娄大人知道这个道理啊,那你为何指斥大楚将士保国安民是无辜丧命,分明是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居心叵测,居心不良,居心险恶!”
娄长春连连叫苦:“怎么又绕回来了!哎呀!”说道:“臣这”
周康上前助拳,说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娄大人,心虚了是不是?”厉声一喝:“说,你的忠心何在?”
跟着,其他官员起哄,“说,忠心何在?”“心虚了是不是?”“无耻之徒,叛国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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