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从缝隙流进了帐篷,浸湿了一片。
魏东笑道:“外头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松柏透过缝隙,观察着外头的情况,说道:“元帅和高胜他俩有不祥的预感。元帅特意交代要小心。若遇险情,帐篷打不开,咱们就是被包圆的粽子,一个跑不了。”
魏东道:“女人的第六感吗?怎么,高少也有?”
高胜横魏东一眼,道:“我是被元帅渲染的,本来没感觉,让她越说越有感觉,脊梁骨都发凉了。”
魏东道:“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雨横风狂的夜晚真是特别适合发生些什么。头儿,现在几点了?”
李开道:“头儿还没醒呢。别吵。”将手腕伸到魏东的眼前,将表面扭到正面,道:“自己看。”
此刻,二十二时二十八分了。
魏东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头儿居然没醒?病了?”扭头看向韩振。
探照灯的光透过明黄色的帐篷,变成了淡淡的黄色,映亮了帐篷内部。
魏东果见韩振闭着眼睛,靠着沈东海的身侧,睡得安静、祥和,不再如白日里那般紧张、严肃,不过,没有病容的。
李开道:“他心累,前几天还失眠。今天估计是撑到了极限,顶不住了。让他睡吧。”
魏东道:“原来是这样。”轻轻叹息,道:“头儿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大伙儿同样面临险境,他非要想那么多,一刻不放松,比元帅考虑得事情还多,杞人忧天,自作自受。”说着埋怨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李开道:“头儿生性如此,以前一直当领队,考虑周全,一时之间,他改不了这种习惯。他虽然认了元帅当头儿,但毕竟是个大男人,也要面子的,想着多发挥发挥作用,刷一刷存在感,显得他不无能。”
魏东道:“其实,元帅也不怎么管事儿,但凡头儿说的有道理的,她都同意。头儿跟直接决策人也没区别了,这份面子还不够吗?他要是无能,咱们就是废了。”
李开耸耸肩道:“那是他自己的追求。我是无所谓,有人领着,我就听话,没人领着,我就自作主张。”
魏东道:“我也这样想。”盯着韩振的脸看了一会儿,对李开道:“我觉得头儿需要些生活情趣,调剂、调剂。他这么固执下去,早晚要崩溃。”
李开问道:“怎么调剂?”
魏东笑道:“谈个恋爱什么的。”
李开道:“你让他跟谁谈?元帅?”
魏东连连摇头,认真道:“千万别。头儿要是跟元帅扯在一起,非得逼疯了他。他能忍受自己的爱人比自己强悍?别开玩笑了。元帅的强悍已经超出人类认知了,咱们头儿就算有心也是无力,这辈子拼死拼活也赶不上。他俩不可能的。”
李开道:“剩下的都不合适啊。艾利丝她们五个虽然都是不错的女人,但以前那段经历也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的。不能强迫着头儿当大圣人,追求真爱战胜一切。”指着高胜和松柏道:“这俩不清不楚的,头儿也不能掺和,一不小心,容易当第三者。真这样,他不用活了,自杀算了。”
高胜急道:“什么不清不楚的,我跟松柏很纯洁的好吗?不要乱说话。”
李开笑嘻嘻道:“是不是同道中人,我一眼便知。你啊,要好好扪心自问。”
高胜捂着心口,上身后倾,远离松柏,皱着脸,嫌弃道:“我还是紧锁心扉吧。”警告松柏道:“你离我远点儿。”
松柏瞪视,淡淡道:“这话得跟你自己说。高大少爷,一直以来,都是你往我身上扑,我可没做什么。”
高胜搓搓胳膊,皱眉道:“今晚真恐怖!”
便在此时,帐篷外传来了踏水声,一下、一下,很急切的。
随着踏水声临近,帐篷里的人慢慢悬起了心。沈东海推醒了韩振。
武云昭回来了,不等询问,急道:“情况不妙,赶紧走。”
众人应变迅速,不一会儿后,跟在武云昭的身后,冒风顶雨,走向石头山。
武云昭边走边道:“三里地外,有两伙人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正好与一拨从西边来的丧尸撞上了,三方交汇,人数暴增,我看要遭。”
杨兰奇道:“大晚上的打群架?脑子进雨水了?”
武云昭道:“谁知道呢?肯定不太正常。蠢货都扎了堆儿了。咱们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得狠狠/干一把。”回头提醒道:“探照灯别指天,招来了人麻烦。”
魏东在杨兰的身侧看护,听到武云昭的话,接口道:“躲躲藏藏,最后要防的不是丧尸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能说会道,聪明绝顶的人,也是够醉了。”
武云昭道:“一切因人而起,必得人因而灭。”侧身让路,喊道:“沿着山路往上走,我断后。”
众人依次上行。
韩振落在最后,与武云昭一起,并肩而行。
雨大路滑,行走不便。
十四人歪歪扭扭地上山。
走到半山腰时,山脚下传来了呼喊声。
武云昭暗道:“遭,瘟神上门了。”
韩振请示:“要不要给个亮儿?”
武云昭道:“不碰上就算了,既然碰上了,不能见死不救。”转手将探照灯的光芒照向山脚,脚步不停,仍向前行。
韩振驻足片刻,向下望了望,见来人混杂,争相恐后,完全不计旁人生死,不禁皱眉,暗想:“这拨人不是善茬。”收回视线,快步追上武云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