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的海军支部基地的海兵,大多数是本地人。
海威港第二小队的成员,也不例外。
休息日,他们有的回家,有的去找乐子,谁也不在基地内,所以,司令官的命令,一时间无法传达开。
“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有脸沾沾自喜”一位老母亲拎着擀面杖,将儿子打出屋门。
以父亲为荣的儿子,哭着把勋章摔到地上,责问“爸爸,是真的吗”
“刽子手”
“屠夫”
现在,广播造成的影响,已经形成,路上、酒吧、家庭,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议论着、争论着。
海军有明文规定,放下武器的海贼,都不能杀,何况是手无寸铁的普通船员
如此血腥的屠杀,对普通人来说,骇人听闻。
此时,第二小队的成员,参与了那次对手无寸铁的船员屠杀的人,正面对着来自父母、妻儿、朋友,看待陌生人一样的目光。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昧着良心说谎。
被功勋、奖赏、强权压下,属于人的良知,觉醒了。
第一个崩溃的人走上街头,讲述自己所见的真相。
闻讯赶来的治安队,想要抓住他。
涌动的人群,挡住了治安队,一位老人走出来说“让他讲,”
治安队长认出对方,那是一个在街道颇具影响力的老人,他沉声说“犯了错,就要认到底是有人想要抹黑我们海威人,还是我们有权知道真相”
“对,我们应该知道真相”路人高吼。
治安队长擦汗,他的队员都是本地人,和这些人,都是街坊邻居,他们谁敢犯众怒
一队海军持枪赶来,老人站到前方,目光扫去,看着举枪的海兵,斥问“杀害没有武器的普通人,你们和海贼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们还想杀我们吗”
老人每往前一步,海军就后退一步,那些曾受过老人照拂、恩惠的人,自发走出来,跟在他身后。
老人扫一眼已经失去士气的海兵,对身后的街坊说“送那个孩子去港口,海威人,欠萨奇号的船员,一句道歉,我们需要忏悔,我们没教好孩子。”
老人的话传开,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头。
带兵赶到港口的司令官,望着走向港口的人群,双手发抖,多少人千人,万人,还是十万人
他数不清,人头攒动。
脚步声,能震动大地
震撼
“上,上校阁下,怎么办他们越来越近了,开枪吗”少校紧张的问。
司令官扫一眼周围排列的士兵,他们和自己一样,拿枪的手在抖,腿在抖。
开枪吗
人群中甚至有他们的父母、兄弟、妻儿
司令官不是他的蠢儿子。
枪声一响,那就是大,会从一次类似游行的普通活动,演变成暴动
老人缓步上前,沉声说“让开吧,费里安,不要让错误继续下去,你希望再也没有商船,敢来海威港吗这儿是我们热爱的城市,一个美丽的城市,请不要让你的肮脏,玷污了她”
司令官看到老人,面红耳赤,惭愧的地下头颅,说“老师,我”
“别忘了,是谁支持你坐上那个位置,现在,他们站在你面前,你要用你的枪,撕碎他们的心脏吗”老人斥问。
司令官眼一闭,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叹气说“放行”
早已承受不住压力的海兵,立马向两边儿让开。
远方,眺望这一幕的乌弗洛奇、洛尔夫等人,一脸震撼。
“这,怎么回事啊”洛尔夫挠头。
乌弗洛奇压下难平的心绪,喃喃自语“杀人诛心,会长说的杀人诛心,就是这样吗一通广播,万人云集。”
咔嚓
使用相机电话虫拍摄下这一幕的东海经济发展报记者,兴奋不已说“大新闻,真正的大新闻啊”
“快,回船上。”
一艘停泊另一片区域的大型帆船上。
报社主编维克多埃,他就是冒险采访红脚哲普的记者。
那时上边儿下任务,没人敢去,毕竟是一个大海贼啊
年轻的维克多埃利奥特自告奋勇,足足两个月,他呆在巴拉蒂餐厅,软磨硬泡,甚至挨过不少揍,终于以毅力、恒心,打动哲普,拿到珍贵的独家采访。
李斯特回来,听说这件事后,立即提拔他,担任主编。
两天前,维克多埃利奥特就带着报社,来到海威港,等待着李斯特说的大新闻。
是的,报社
东海经济发展报,不在任何岛上,而是一艘船上。
“主编,照片来了”
写完最后一字,维克多埃利奥特拿起读一遍儿,满意的放下,又看了记者拍的照片。
“好,立即拿去排版,印刷。再去拍,我要完整的记录。”
第一批印刷的五百份报纸出来,工作人员立马送到甲板。
一群新闻鸟从桅杆落下,每只十份,片刻间瓜分干净。
维克多埃利奥特目光从港口忏悔的人群收回,对众新闻鸟说“拜托你们了,三天内,我要新闻扩散到整个东海每送出一份报纸,我给你们双倍分成的贝利。”
众新闻鸟相视一眼,顷刻间扑棱翅膀,争先恐后腾空。
维克多埃利奥特走回办公室,继续写稿。
“复仇萨奇号的亡魂归来”
维克多埃利奥特第一篇稿子,讲的是昨夜迈尔德梅中校死亡。
维克多埃利奥特的稿子,多以第一人称书写,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