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降贼了?”
慕容彦达惊的目瞪口呆,他迷茫的双眼不断地在花荣和其余将官身上扫描,兀自不信地问跪在地上的陈宇和姚泰来:“两个狗东西,快将经过细细道来!”
造反是弥天大罪,会诛三族的,而兵败被俘更是军人的耻辱,闹不好还会被斩首示众。陈姚两人为脱干系,添油加醋的把经过陈述一番,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秦明身上。
说他自大高傲,刚愎自用,不听下属劝阻,盲目带兵中伏,以至于全军覆没。要不是花统制拼死以寡敌众,救出被俘军士,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陈宇竟然落井下石,说了句:“知府大人,下官窃以为秦明早有侍贼之心,或许他本身就是梁山泊贼人的内应。”
慕容知府听罢勃然大怒,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狗贼秦明胆大妄为,居然和贼人勾结,其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敢假借贼人威胁本府,其罪恶昭彰,嚣张至极!来人,速去将其妻儿拘役,来日腰斩于市,为大宋的江山社稷斩草除根!”
花荣自叹弗如,这些官僚们将官场规则玩得炉火纯青。陈宇刚搬起石头砸完原来的上司,就向自己示好,典型的会摇尾巴的狼,以后要当心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
慕容知府听起来说的大义凛然,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其实是在推卸责任,在找替罪羊,明哲保身,当官的人脸上永远戴着面具。可笑的是,内应就在身旁,他们却浑然不觉。
可怜秦明忠心耿耿,却蒙受不白之冤,还连累妻儿受难,大宋有此种官吏谈何强国富民。
花荣不忍,拱手道:“知府大人且慢!秦统制虽性如烈火,行事鲁莽,但其秉性耿直,投敌之说都来自于贼人之口。现不查明就祸及妻儿,难以服众,如若中贼人之计,岂不寒贤良之心,望大人三思!”
见花荣给秦明求情,与秦明有交情的军官纷纷进言。慕容知府也点头道:“花统制和诸位言之有理,拘役之事暂时作罢,先派人监视起来,等查明真相再做定论。现由花荣暂代青州兵马司总管之职,来日上书陛下,正式任命。”
花荣忙躬身道:“多谢大人栽培!下官没齿不忘!”
其余军官也纷纷向花荣道喜,慕容见此事已有定论,好在兵士伤亡不多,便让军官们退下。
此一事,慕容更看高花荣,其人识大体顾大局,不急不躁,不刻意打击报复别人,对处处和他横眉冷对的秦明都能处心积虑的护其家人,对栽培他的慕容知府还不死心塌地的守护么!
天与我忠仆,天佑我慕容家族!
济州知府牛奋自上任以来就生活在提心吊胆中,他有两个惹不起的爷爷,一个是朝廷,另一个是梁山泊。
梁山泊在他治下作乱,他是束手无策。打吧!上任知府派兵数次都铩羽而归,自己可没有前任的勇气去承担兵败之责,上任知府就是团练使黄安被俘卸任的。再说,他们都是些玩命的嗜血鬼,惹急了杀到济州府,到时候这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就由不得自己了。
可听之任之呢!赵官家那儿又无法交差,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一道奏折,丢乌纱是小事,掉了脑袋就不好玩了。
人是逼出来的,在这几年的煎熬中,牛奋练就了一张厚脸皮,练就了一身通天的手段,居然在朝廷和梁山泊之间左右逢源,应付起时局来游刃有余。
他大搞形式主义,对赵官家大唱赞歌,报喜不报忧,用银子逐级铺路,数年来居然抱住了许多粗腿。赵官家哪能听到他的半句坏话,都是过滤后的精华。
牛知府对梁山泊的态度是贼不犯我,我不犯贼,贼若犯我,我亦不犯贼。好在梁山泊贼人算给他面子,如同和他有默契一般,根本就没有上济州府闹腾过。
至于像祝家庄等不长眼的村集被梁山泊灭了,管牛知府屁事!他只管敛财,等熬得任满,多使些银子给蔡太师,调离这个是非之地。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愿这种平安伴随我牛奋一生!
谁知这种平衡被太师一纸打破,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他派自己的亲信——济州兵马副统制王不凡,率兵和青州兵马汇合,共同设伏消灭梁山泊贼人。
王不凡此人长得真是不凡,高大威猛,模样英俊,一句话就是女孩子见到裤带就会松动的模样。但打起仗来却是个著名的长腿将军,打得过迟点跑,打不过早点跑。反正上官都把银子看的比人命重,上足了贡,官照样当。可惜了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官,死了不算还得背黑锅!
相对于牛奋来说,王不凡倒看不出半点畏惧,他一路上和鹰脑谈笑风生,尽管话中尽是献媚恭维,但还真是看不出来半点行军打仗的样子,倒像是外出观光。
这日到达预定地点,探子回报,统制秦明已率青州兵马先到。王不凡大喜,忙率军迎上去,远远见青州兵马披挂整齐,列阵与前。
鹰脑暗觉有问题,他突然对王不凡道:“不对,前方有问题!”
王不凡忙勒马,下意识掉转马头要跑,然观其后军士都望着自己,又没有一点敌情,顿觉丢人。故意向四周张望片刻,再掉转马头问道:“上差大人,哪里有不对,下官怎么没有发现?”
鹰脑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刚才王不凡的失措,他指着青州军马道:“你看,秦明这厮是迎接友军,还是准备列阵厮杀?”
王不凡松了一口气,心道: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