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掷地有声,倒引得男人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盯牢了有些慌乱的几人:“小丫头,这件玉饰是我今年刚刚完工的作品,这个月专利申请批下来以后才送到拍卖会的。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权力让人不做仿品?”
“这……”白灵语塞。
虽然和白灵也有新仇旧恨,但林苒今日主要的目标是在众人面前撕下乔安安的白莲花面具,便笑眯眯地看着乔安安:“在自己的成人礼上出这种事,想必安安你也是很不乐意。不然你就把玉摘下来让方大师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他的作品,这件事不就有处理方法了吗?”
你说得倒容易!
台上几人心里齐齐发出感叹。
林苒这分明是给乔安安挖了个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的坑——如果她不敢把玉拿出来坚定,那就说明她心里有鬼;可如果交了之后,说这真的是方大师的作品,那就要坐实了她抢林苒东西的事,就算鉴定出是假的,她更会陷入外观设计专利的侵权案里,这对一心想要个好名声的乔安安来说,自然是要竭力避免的。
乔敬义心念电转,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入秦家之后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心一狠,开口对着麦克风说道:“这玉确实是方大师的作品没错,是之前我和太太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也怪我们,想让我们两家的年轻人有个定情信物,证明这婚约是认真地,又怕年轻人不敢接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托了瀚海的朋友演了出戏,结果就出了这事……都是误会!误会!”
他算得精明,这个好卖出去,既能塑造他宠爱女儿的慈父人设,又能让秦家看出自己是真心实意维护未来亲家的名声,今后谈生意的时候也方便开口。
“哦?这么说这个月的拍卖会上,是乔先生花了一千多万拍下我的作品了。”看着台上乔敬义矜持的点头,他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当时拍卖会主办方告诉我的消息,以及对接款项时的银行工作人员都告诉我,拍下这件玉饰的……是雁城莫家的莫二爷,莫执呢?”
全场一片静默,会场的空调虽然让人觉得身处暖春,乔敬义却感觉自己脚底心猛地窜上一股寒气,让他刷的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莫执早就摆明了态度,是站在林苒后面替她撑腰的,虽然妻子说和莫家有些交情,可看她现在慌乱的脸色,这点交情显然是无法影响二爷的判断的。
如果这事传到了他耳中……
方迟似乎还嫌不够一样,唇角一扬,冲着身后高声道:“我说莫执,我这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想看看让你一掷千金买成年礼的侄女到底什么样,你倒往后面一站,也不介绍介绍?”
卧槽!
客厅直接就炸了。
他刚刚说谁?!难道今天连莫二爷都来了?!
方迟就算再出名,那也毕竟只是玉雕圈子里的人物。可莫二爷却不一样了,哪怕不算上莫家在雁城都屈指可数的地位,那可是什么赚钱行业都能插上一手的商业帝王,他金融帝国的公司总部,至今还是雁城金融圈的地标性建筑,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莫二爷冷心冷面的性子人尽皆知,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乔家一个女儿小小的成人礼上?而且听方迟的意思,是为了他侄女而来,难道说……乔家和莫家有不为人知的亲戚关系不成?
因为方迟的这一声招呼,莫执已经从暗处走出,虽然站的位置不像那位老者一样明显,可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本就冷肃的气场更添寒意,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低头臣服。
谪仙样出尘冷冽,却又俊朗好看的近乎于妖,偏生身上又有过尽千帆才有的笃定,令人一见难忘。
在看到莫执的那一瞬间,林苒先前一直被焦躁和紧张占据的心奇异的沉静了下来。
而莫执也一直在看她,在她回头时,自然没有漏过她眼底那一抹浓重的伤。
他心尖上的小姑娘,就被那三个亲人这样踩着用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哭腔的娇软女声打破了众人嘈杂的议论声,只见台上的乔安安几乎要哭倒在地:“姐姐!我们是姐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瀚海连忙抱住她,乔安安固执地看着林苒的方向,泪珠一串串地滚了下来:“你恨我跟瀚海哥哥在一起,抢了你成为秦家少奶奶的机会,可是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想用我所有的东西来给你补偿,你每次都不听我解释,甚至为了不看到我都不在家里住了……”她说着,强忍着泪水抽泣了一下,“我知道这块玉肯定是二爷买给你的,但是你不能这样陷害我,让我和瀚海哥哥认为这是他朋友送来的礼物,当做定情信物在今天这个场合用啊!”
如果自己是旁边围观的人,听了这一番肝肠寸断的哭诉,多半会以为这一出戏是她苦心积虑谋划出来,要让乔安安出丑的吧。
林苒有点儿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把秦瀚海哄得神魂颠倒,以为她是朵绝世白莲了。
不说别的,就凭她这电光石火之间能想出扭转局面法子的脑袋,以及这幅赛张仪的口才,真的是在白莲花这职业里难逢敌手了。
看了台上苦命鸳鸯一样的两人,众人不由朝林苒望去。
只见林苒眉宇间一派光风霁月,乔安安的伤心、悲愤、委屈完全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她开口含笑道:“是秦家太穷,还是爸妈亏待你了,让你们俩连个定情信物都买不起?”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