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在喊什么?”
陈瑜推开门,正好遇见在客栈二楼收拾东西的店小二,对方一脸疑惑的探出头发问。
“我说大堂来人,退房!”
陈瑜面不改色的胡诌道。
“您这就要走了,之前还说要住还一段日子呢?”一听要退房,小二立马放下手上的活,赔笑着跑过来,“要不您再呆两天,好好欣赏一下京城风光?”
“不欣赏了。”
“那小的陪您去大唐退房,您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吧,若有遗失,小店可担待不起。”
“我都收拾过了。”
“那好。”
小二半佝偻着身子,领着他下了楼。
楼下大堂,掌柜的正在给客人筛酒,看到陈瑜过来了,忙笑道:“客官,这打点行装的模样是要走啊?不再京城多玩乐玩乐,长安西市的萧家馄饨,庚家粽子,樱桃毕罗,冷胡突鲙可都曾享用过了?那平康坊,若是有闲银,也可去潇洒一番啊!”
“此次落第,无心贪玩。只等再回去埋头读书,待我下次榜上有名之时,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岂不更美?”
“长安城姑娘多着呢,怕是一日也还看不完。”掌柜的大笑,“不过你下次赶考,若是住我这店铺,说不定就高中啦!你是不知我这聚福客栈,住过的举人两只手都数不完。”
“那就定下了,小生下次入京,就住你这。”
“好说。”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之前交的住房定钱给退了。
“请问掌柜的。”陈瑜借过钱笑问道,“从京城出发,去梁、宋地区该如何走?”
“梁宋?”掌柜的迟疑了片刻,忽然一拍脑门,“哦!你说的是睢阳郡吧?你直接穿过东市,从延兴门出城,再继续往东走就行了,路上遇到人再打探一下确切方位。听说有一千多里地呢,你若是背着书篓徒步走过去,估计够呛。不如去长安西市,买一匹胡商卖的胡马,能跑耐饿,价格也不是很贵。”
“那大概要多少银子?”
“像你这样单纯买来代步的,十贯足以。”
唐代一千个铜板称为一贯,陈瑜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粗略数了一下,自己身上仅有两粒碎银子,外加两贯钱。买不起马就只能步行,而长安距睢阳郡足足上千里地,若是步行,恐怕等他好不容易走到那,李白都骑着马又兜回长安了。
在什么年代,没钱都寸步难行。
囊中羞涩的陈瑜向掌柜的道了谢,离开客栈,一边走在繁华的长安城大街上,一边思索赚钱的法子。
卖艺唱歌?
不行,唐朝人不听流行歌曲。
沿街卖字?
更不行,在这个用毛笔写字的年代,随便拎个十来岁的私塾学生出来,都比他那刚入门级别的书法强。
想到最后,陈瑜发现仅有卖诗一途。论文学修养,他自然比不过那些个大唐才子,但脑子里却装着无数后代诗词,可以安然的当一个文抄公。
七步成诗都是慢的,只要语速够快,他一步能念出七首来!
论才思敏捷,谁能比得过?
论质量,谁又敢说苏轼、陆游等人的诗差?
确定了发家致富的唯一途径,陈瑜径直往东市走去。
长安城内分东、西二市,西市多聚聚胡商和市井平民,商品杂而多,东市则是达官贵人们聚集之所,长安城内最著名的高端娱乐场所——平康坊,就在东市之内。
正所谓“长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兼每年新进士以红牌名纸,游谒其中,时人谓此坊为fēng_liú薮泽。”陈瑜相信只要他在平康坊内挥笔写下两首名诗,不出一夜,必定有有人找上门来。
他一路找着热情的长安人民问路,径直来到平康坊所在。
只见红灯高挂,灯火通明,引人入胜的丝竹曲乐从坊内传来,更伴有阵阵欢声笑语。
陈瑜正了正衣领,壮起胆子向门口揽客的姑娘走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第一次出入这种场所,竟是在时空旅行中,为了卖诗赚钱。
“哟,又来个才子!长得好生标致!”
陈瑜刚走过去,一个粉衣姑娘便看到了他,娇声笑着迎过来,妖娆的与他并排走着,还伸手轻轻抚在他肩头。
“看公子这打扮像是赶考书生,不知是哪里人士?”
“江南西道,洪州人。”
陈瑜轻咳一声答道,姑娘身上的脂粉气浓得冲鼻。
“啧,江南西道富庶,出手那自然也是阔绰,不知道公子想找个什么样的伴,高雅的还是风骚的,会曲的还是会琴的?”
“清倌,陪饮,研墨,会琴更好。”
“瞧您说的。”粉衣姑娘掩面一笑,“清倌儿哪有不会琴的,只是这春宵苦短,公子饮酒困乏之后,不需要有人再伺候伺候?”
说着,那姑娘开始在他身前卖弄起风姿来,摆明了意思就是「公子你看我咋样?」
“不了,今日没那雅兴。”
陈瑜摇头微笑着拒绝她。
那姑娘倒也不恼,将他引进了二楼一个小厢房,吹燃了香炉,便恭敬的拉上门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草绿半袖衫,碧色罗裙的女子抱着古琴,掩着半张脸缓缓走了进来。只见她径直走到陈瑜身前,行了一礼道:“公子,可唤奴家小小。”
陈瑜点了点头。
“公子想听什么曲,请吩咐。”
小小席地坐在他侧方,古琴就放在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