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回头,嘴角噙着一丝狠厉的笑“骨头这么硬啊,那就把他的骨头一截一截卸下来,看看有多硬。”
钱海脸色一变,哪怕在地牢待了十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刑罚,凌迟也不过如此,他心里闪过一丝害怕,但此刻已经退无可退,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墙上的刑具里挑出一柄尖刀递给一个特使“慢慢来,我不着急,从哪里开始呢?”
他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视了一圈,钱海感觉像是一条毒蛇,从他眼神扫过的地方慢慢爬过,丝丝凉凉的有些冷,强忍着不让身体发抖,只听他凉凉的声音缓缓传来“那就从小腿骨开始吧,记住,皮肉要轻轻分开,骨头和皮肉要完全分离方可取骨,先取大的,再取小的,顺序不能错。”
钱海听着他声音冷幽幽的指点着特使,心下便忍不住想象起来,人活着,皮肉哪能说分开就分开,要完全分离,必须一刀一刀慢慢将皮肉分开来,已是凌迟的极刑之痛,还要将骨头生生取下来,钱海身体终于抑制不住有些微微发抖,惊恐地看着特使接了刀,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张鹏闭上眼不敢看。
“是三皇子,是三皇子让我引诱老鸨子自杀。”钱海吓得呼吸紊乱,胸膛剧烈起伏。
楚白食指不停相触,似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钱海急得大叫“大人,您信我,真的是三皇子,他一直是依附于二皇子的,他这么做,是怕二皇子倒了他就没了靠山。”
楚白停下手指,淡淡道“三皇子刚刚封了秦王,就算没了二皇子,他还有岳家撑腰,有晋阳王在,他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为何还要自毁前程,看来你还是不想说实话啊,继续吧。”
钱海见他不信,立刻转向张鹏“大哥,你信我,事到如今,我已没了左腿,皇城司肯定容不下我了,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二皇子虽然今非昔比,但是他母妃嘉妃还在宫里,若他不听话,太后和辰贵妃必会为难嘉妃,嘉妃难有恩宠,二皇子怕嘉妃娘娘在宫中日子难过,只有出面顶罪。”
“大人。”张鹏一出口,楚白倒是十分给面子的举手示意,特使立刻收了尖刀。
“你与三皇子素无交集,他是如何联系你的?又是如何让你使秦楼老鸨自杀的?”张鹏认识了钱海八年,怎会不知道他,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三皇子,三皇子也根本就瞧不上他。
钱海迟疑了一下,避开第一个问题“他让我把一个耳环交给老鸨子,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张鹏见他言语迟疑,还不肯说实话,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既然如此,我也救不了你,大人,您继续吧。”
钱海咽了咽口水,眼睁睁地看着长长的尖刀刺破他的小腿皮肉,一刀一刀划开他的皮肉,这种痛苦难以忍受,但他却咬牙坚持,面目有些狰狞“大人,你就如何认定了是我做的,可有证据证明?你虽是少使,但若无理由强行大刑伺候皇城司特使,也是大罪。啊——”
凄厉的惨叫也无法压制腿骨被生生从膝盖和脚掌分离的痛,那种筋骨被生生撕扯断的痛处,疼得他呼气都困难,他感觉左脚一空,脚下无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左倾倒,特使随手将腿骨仍在地上,钱海眼睁睁看着,话也说不出来一句,疼的。
“没关系,你会承认的,继续吧。”
“是。”特使领命,继续拨开腓骨旁边的皮肉,再眼疾手快的扯下腓骨,钱海身体彻底失去了重力,往左倾倒,特使立刻换了右边,钱海已经面无人色,嘴巴张了又张,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张鹏立刻跪下“大人,他似乎有话要说。”
楚白举手示意,特使立刻停手。
“说吧,谁让你来的?”
钱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过劲儿来,满脸冷汗道大哥,我说,我说,是毛少使,是毛少使让我这么做的,他把耳环交给我,让我把耳环给老鸨子看,若是事发,就说是三皇子指使的,大哥,你救救我,我们不是结拜过吗?”
竟然是他!
昨夜毛少使确实来过北地牢。
皇城司地牢分东南西北四个监牢,分别为四位少使统辖,各不相干,如今毛少使手上还有尚未了结的买卖官员贪污案的案子,却有时间跑到北地牢耀武扬威,本就形迹可疑,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
他和钱海以前就在毛少使手底下当过一段时间的差,因为不得重用,才投靠了楚少使门下。
张鹏焦急,但他无能为力“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废了一条腿,难道还想要另一条腿也废了吗?毛少使到许了你什么好吃,你竟然背叛大人。老老实实交代,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咱们兄弟一场,我会求大人饶你一命,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钱海知道自己这个义兄,虽说心智不如他,但倒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见椅子上的楚白没有出言制止,他才稍稍放心,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小命庆幸。
长吁一口气,道“毛少使许我事成之后会把我重新要回他门下,升做次史。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按照他交代我的做的。不过那个耳环看起来并不普通,似乎非寻常民间之物。”
楚白想起秦楼三楼的楚楚姑娘,当时只顾着找机关暗道,没有细看,仔细一回想,似乎发现她耳朵上戴着的耳环由三色宝石制成,彩金镶边,流光溢彩确实不像民间之物,这个楚楚,应当和二皇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