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好,祖母起了吗?”苏翎走到苏婉致身后,行了个半礼。
王妈妈有些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诧异,往日里这位嫡三小姐眼高于顶,从未将她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今日竟然这般客气,还会对她一个老婆子行礼。想到这府里近日都在传三小姐落水捡回一条命之后,变得比以前和善了,如今看来,不仅和善了,连带着脑子都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书是苏翎写的,只要没有其他的意外枝节,每个人的性格想法她都了如指掌,就比如这位王妈妈,她自小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因为十分得力,二十五岁嫁人之后,老太太还将她召回来身边伺候,并许她儿子跟着苏家大少爷一块儿上家学念书,如今王妈妈的儿子已是尚书府大总管,王妈妈投桃报李,自然忠心耿耿守在老太太身边,她也是最懂得老太太心思的人,苏婉翎以前是蠢,才会处处得罪王妈妈,好在王妈妈不是个嘴碎的,并不予老太太提什么,但若她能在老太太面前念你一句好,也是十分受用的。
“已经起了。”王妈妈话落,苏翎就见她母亲徐氏款款而来,后面跟着二房三房的两位夫人杨氏和周氏带着几位姑娘和少爷也都进了福寿院内,顿时好不热闹。
老太太已经梳洗完毕,坐在铺着垫子的梨花木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等候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们请安。
今天的人来得特别全乎,三房的太太和子女们都到了,大家坐在一堆无非是向老太太讨巧卖乖,然后妯娌之间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苏翎作为晚辈,不出错就是最好的表现,所以乖巧的一一请完安之后,便坐在徐氏后面做鹌鹑,静静地看三房太太表演。
“母亲看起来神色倦怠,可是昨夜没有睡好之故。”二房太太杨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十分关切的开口。
“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老二最近可消停。”老太太也是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不指望他能干出点什么丰功伟业,只求他能够消停消停不惹麻烦就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杨氏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立即露出一副欣喜的模样“老爷已经许久没有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遛狗,前日里还跟儿媳妇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一辈子,说打算做生意东山再起。”
苏翎闻言眉头一挑。
二房又要来要钱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杨氏一身华衣美服,头戴青翠欲滴的翡翠鎏金步摇,是个一脸精明算计的美妇人。
杨氏出身富商之家,嫁入苏府之时也是带了丰厚嫁妆,奈何苏家老二不争气,不仅整天游手好闲,还贪杯滥赌,杨氏的嫁妆几年就被他给败光了,他也醒悟过一阵,说要跟老丈人经商,结果他那榆木脑袋哪是经商的材料,不仅钱没赚着,还连累了老丈人从一代富贾之家成了仅靠一家绸缎庄和一家米庄过活。
老太太也知道是苏老二亏欠了老杨家,因此对二房一向偏袒。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特别是银钱方面,特别能慷他人之慨。
你说你老太太疼儿子倒是自己掏棺材本啊,她不,她就喜欢逼着大房从公中出钱供这个二世祖挥霍。
徐氏一听就知道杨氏这是变着法儿的要钱,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二叔要是会做生意,就不会连你们杨家偌大的家业都赔进去了,我看弟妹还是看好二叔,莫让他再乱来了。”
杨氏没想到她还没开口要钱,徐氏就一脸拒绝,于是向老太太哭诉“母亲,老爷这次是真心悔改了,他正值壮年,您也不想看到他整日待在家里,让京都的人都嘲笑尚书府家的二爷是个废物吧。旁人笑话也就罢了,若是连自家人也这般冷漠无情,不愿相信二爷,那他如何振作得起来,母亲,大爷和三爷都不差,二爷也是您生的,能差到哪里去,谁还没有过失败的时候,难道您也不相信他吗?”
老太太果然被说动,脸色沉沉的对徐氏开口“你是嫂子,那有这么说你二叔的。他以前是失败过,但也没有败过尚书府的钱,你何苦如此刻薄,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
徐氏冷笑,你老人家当着外人都没给我这个儿媳妇面子,她怎么会给你那个废物儿子留面子。
“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一个人要养这么大一家子人吃饭,每日只有出没有进,哪里还有钱给二叔去做生意,二叔是您的孩子不错,但您看您的孩子哪一个是做生意的料,便是老爷也不敢说他会做生意,二叔凭什么敢说他会做生意,更何况他还失败过,难道要等二叔将尚书府的钱也败光了您才甘心吗?”徐氏也是气蒙了,偌大的尚书府,都靠她们大房撑着,二房和三房有钱进就是自己的,平时一应支出都是公中,三房倒也还好,特别是二房,跟个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填不满,她怎么能不气,偏偏老太太还偏心得很,二叔明明是一滩烂泥偏生宝贝得很。
老太太气得摔了杯子。
“徐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儿子不成,如今你掌着这个家,真是越发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杨氏得意的一笑,赶紧上前替老太太顺气“母亲您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苏婉致也见机的上前替老太太倒茶安抚“祖母,您喝口茶,顺顺气,母亲也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看她就是这个意思,这公中的钱也不全是老大挣得,还有祖上的产业,老二要钱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