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春熙春雨忙活到半夜,又是按摩又是热敷,让她今天早上终于能起床了,只是胳膊和小腿还有些疼,但也不至于行路艰难。
她请完安出门,发现楚白还是提前走了,没等她。
她认命的爬上马车,自己去书院。
有春熙扶着还好点,等进了书院,春熙退出去,她一个人走路,这剧烈运动的后遗症就上来了,让她想起初中体育老师请假,数学老师代课,真的是很认真的带她们上体育课,一节课四十分钟完全没停下,热身运动过后就是蛙跳,爬楼梯,跳楼梯,单脚跳楼梯,背人爬楼梯,一节课下来她大腿疼了半个月,从此再也没人愿上体育课。
她现在跟那时候情况差不多,进门槛的时候,不自己抬着腿,根本迈不进去。
她艰难的抱着一条腿跨进学堂,正费力抬另外一条腿,后背被人大力撞了一下,她脚下不稳,险些来了个脸着地,她慌乱的想要以手撑地,温热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就着这只手力道站稳,回头道谢“多谢,咦,孟容,你也是丁班的?”
孟容的功夫那可是孟家家传的,天下第一剑客的水平不是吹,整个书院没人能胜过他,竟然也被分到了丁班。
“是。”孟容只不过是恰好看到有人摔倒,便伸手一扶,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他的恩人,顿时眼前一亮。
“恩人也是丁班?那现在恩人可否告知姓名?”母亲常常教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孟容不是知恩不报之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已下定决心,不管恩人愿不愿意,他都会追随恩人左右。
“好说,小女子姓苏,名婉翎,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和未来禁军大统领做同窗,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切,沾花惹草,不知羞耻。”花想容翻了个白眼,言语嘲讽。
以往苏婉翎和她争三皇子,与她处处作对,她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现在她说不喜欢三皇子,明明应该不恨她才对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
花想容想不通,干脆懒得想,跟着心走就好了。所以看见她狼狈的抬着腿进学堂,她想也不想就撞了上去,谁知道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英雄救美。
她皱着眉头打量着新来的小子,长得倒挺不错,只是看上去挺木讷,一身穿戴寒酸简朴,一看就是清苦人家出身,也难为一向最喜欢捧高踩低的苏婉翎对他笑得那么灿烂。
现在竟然饥不择食到连这种货色都招惹了,花想容有些嫌弃的摆摆脑袋,脱口而出。
苏翎瞪了眼花想容“花想容,你还有完没完了?”
花想容回瞪她“没完,你能把我怎么的?”
要不是看你还没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作为亲妈我都想收拾你这丫头了,没事找事,她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你。”
花想容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家不生气,她气得要死,只能哼了一声,自己生闷气。
“孟容,你的剑呢?”苏翎找一下,竟然没看见他的无名,现在孟淮山隔三差五就会到书院来,看见那把剑,父子俩自然就能相认。
原先书里的情节,因为他卖了剑,所以才发生了后续有人冒名顶替的故事,现在她帮他保住了剑,应该很快就能认祖归宗吧。
“我把剑随着母亲一同下葬了。”孟容神情悲伤“母亲等了父亲一生,那把剑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把它与母亲葬在一起,成全母亲最后的念想,就当做是父亲陪着她吧。”
额……孟大公子,你家老子还没死呢,你说这话不大吉利吧。
“孟公子果然孝心可嘉,感天动地啊。”苏翎除了夸他,当真是无话可说了,说多就让人怀疑了,更何况人家孟容现在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她更不宜提及其他。
“都回到座位上去。”先生一进门,看见大家还乱糟糟的站着,眉头一皱,神情不悦。
今天来上课的先生不是陆先生,而是一位姓宋的先生,不在三军任职,但智谋无双,没有被请到麓山书院任教之前,传闻是江湖上有名的游方道长。宋道长不会武功,乃一介文人,但也是个很严肃的文人,总是喜欢捏着胡子皱着眉点名,于是大家给他起名胡子老道,但也只敢背地里叫一叫。
“听说你们班有人对兵法见解颇深,是谁啊,站起来让我瞧瞧。”宋先生捏着胡子突然点名,苏翎还在揉腿,猝不及防就听到花想容兴奋的喊着她的名字“先生,是她,苏婉翎。”
宋先生捏着胡子沉吟“苏婉翎?昨天与谢家二公子打赌射箭被罚的那个?”
苏翎有些尴尬,她才来一天,似乎已经声名远播了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先生,是我。”
宋先生略有些惊讶“竟还是个女子,有意思。陆先生说你博览群书,对兵法见解颇深,不如你与我说说,你都看过哪些书?”
她写这本书之前,只是粗略读过《孙子兵法》,《鬼谷子》,在网上看过各路大神对兵法的见解,实在算不得博览群书,于是她很诚恳的答“只是粗略看过些书,是陆先生谬赞了,学生愧不敢当。”
“倒还懂得谦虚,那我且问问你,何谓道?”
苏翎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上课被点名的恐惧,只能凭着仅限的记忆,一知半解,十分笼统的答“道者万物之奥,道者万物之源。道生万物,万物依道而行。”
宋先生摸着胡子点头“学问尚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