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黑暗的茶馆里,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污秽之物,茶馆里来来往往者,皆是走卒贩夫之流,脏兮兮的乞丐十分大爷地扔了一个铜板给茶馆给茶馆老板,手指往黑暗里随手一指“就她吧。”
穿得花红柳绿的茶馆老板嫌弃地掂着手里的一个铜板,道“算你运气好,这是昨日刚送来的,以前可是尚书府家的小姐,虽然手脚没了,舌头也没了,但那身段,那皮肤,可不是别的穷苦丫头可比得上的。”
苏翎看着那根脏兮兮的手指,惊恐地挣扎,张口想要说话,发出的确实难听而绝望的嘶吼。
不,不可能!
我不是苏婉翎,我不是苏婉翎!
我明明已经努力改变自己的结局,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不要,不要,她撑着手肘拼命地后退,刚刚斩断手掌的切口瞬间崩开,鲜血染红了裹着的白布,她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避无可避,脏兮兮的乞丐还在靠近,乌黑的手掌缓缓伸了过来,咧开嘴,黑漆漆牙齿看得人恶心反胃,她悲愤欲死,一头撞上旁边的柱子。
“快,拦住她,千万别让她死了,贵人可是放了话,除非死在床上,否则病死都算我们的过失。”
乌黑的脏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骂骂咧咧“贱人,还当自己多金贵呢,老子可是花了钱的,想死,也得等老子玩儿够了再死。”
乌黑的手暴力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她拼命挣扎,不……不要……
“不要!!!!”苏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这里是尚书府,是玉茗院,还好,只是梦!
她狠狠地喘着粗气,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小姐,您醒了。”春熙在外间听到动静,匆匆进来,看见她满头大汗,赶紧吩咐外面的丫鬟打水进来。
苏翎看着丫鬟们忙成一团,有些不真实的轻松,想起比武场上的事,她当时受了重伤晕过去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她隐隐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表少爷可有回府?”苏翎抱着一丝希望开口问。
春熙闻言立刻垮了脸“小姐快别提表少爷了,您如此真心待他,他为了攀上长公主的高枝,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您已经整整昏迷了三日,淑妃娘娘遣了太医来看了好几回,他却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捎回来。”
“你是说他去了长公主府?”苏翎宛如晴天霹雳,到最后还是走向了本来的剧情吗?真的无可避免了吗?
“可不是,那日您昏迷了被送回来,他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长公主的车架后面,好不威风,这样的人,您还惦记他干什么。”这些日子自己小姐对表少爷的真心他都看在眼里,不仅出钱出力还帮他出气,为了他,还去麓山书院武科院那么苦的地方练武受罪,可表少爷呢,心比石头还硬,怎么捂都捂不热。
“小姐,小姐,不好了!”春雨火急火燎从外面跑进来,气都喘不匀,春熙见她两手空空,不禁有些生气“小姐惊梦出了汗,让你去打水,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还这么急吼吼的,半点规矩都没有。”
春雨喘匀一口气,摆摆手道“太后宫里的传旨太监到了,说是太后口谕,让小姐去大厅接旨呢。”
太后这个时候下懿旨,只能是和婚约有关了,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开始走剧情了。
原书中,楚白被赶出尚书府,被长公主捡回去七日后,太后娘娘下了一道口谕,解除苏婉翎和楚白之间的婚约,苏婉翎彼时还正高兴呢,以为自己没有婚约身份自由,离三皇子妃的位置又近了一步,哪知道这是一道催命符。
楚白伤一好,就借着长公主的势进了皇城司,雷霆手段接连查出两桩贪污大案,涉案的两位大臣都是苏尚书的门生,又有银子往来的账本,皇帝震怒,当众霸免了苏怀远的官职,一向受宠的淑妃见父亲被免官职,跪馇笄椋也被皇帝禁足宫中。
本来皇帝只是一时生气,他是确实挺喜欢苏婉卿的,但是不罚不足震慑朝臣,所以必须做做样子来。而且年关将近,诸事不宜,就是御史和太后一党都不会逼着皇帝重罚,等到年后,皇帝让苏怀远戴罪立功,办个漂亮差事,自然而然的就官复原职了。
奈何这个时候,女主进京了。
女主顾阮的设定是重生复仇,她知道楚白的身份是齐国未来的皇帝,又因为前一世里楚白与她并无交集,又觉得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对他与常人不同,不仅从未低看过他一眼,还救了他一命,又在楚白复仇尚书府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一把。
若不是她让人在二房杨氏面前说苏府和淑妃即将大祸临头,到时候全家都逃不掉,杨氏也不会傻乎乎的变卖财产,最后被楚白抓到了把柄。
如果说,太后下旨退婚是催命符,杨氏变卖家产就是尚书府覆灭的开端。
二房杨氏本就是商贾出身,没见过多少世面,嫁到苏府多年依旧死性不改,整天盯着公中的那点财产,一看势头不好,又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以为大势将去,竟然让自家儿子偷偷变卖公中财产。
二房生的那儿子也是个蠢的,卖自己的东西就算了,竟然连御赐的东西也敢卖。
皇帝赐的东西,那是能说卖就卖的?
收玉器的玉器行掌柜前脚刚收了玉如意,后脚就去皇城司告状,楚白亲自带人将苏连成抓紧了皇城司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