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受了伤,不用早起,不用请安,也不用上书院,每日只躺在床上看书,竟也难得过足了既然悠哉日子,就是这伙食不大好,大夫总说要饮食清淡,对于一个川渝人来说,饮食清淡简直是噩梦。
不过也没有办法,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不能出去,就只能厨房给你什么你吃什么了,大概原理就跟养猪差不多吧,苏翎不习惯也被逼着习惯了。
不过相较于她待在院子里这般无聊,尚书府可不无聊。
苏怀远被拘在宫中第二日后,皇帝大概是觉得愧疚,不仅当天晚上去了淑妃的宫里,第二天还给尚书府赐了好多赏赐,不光金银玉器,还有各种珍贵药材,而且都是以她的名义送来,毕竟当天宫宴之上,她可是拿了魁首的,又受了伤,宴会厅上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给耽搁了,所以没有赏赐,现在一一补上了。
不过苏翎却觉得,皇帝可能是找不到什么由头来给尚书府赏赐。
他总不能说“哎呀,苏爱卿啊,都是朕冤枉了你,让你受委屈了啊,这些宝贝都赏给你,你就别生气了,好好继续工作啊。”
他能吗?
不能。
他可是皇帝,不要面子啊。
而且不仅赏赐,还下令彻查刺杀事件,连一向得皇上重用的孟淮山孟大统领都因为失职没有抓到刺客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让他回家闭门思过去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停职了。
皇上这般举动,苏怀远自然不能再说什么,或者说,根本不敢再说什么了。
不过这样一来,尚书府的门庭可就热闹了。
突然之间,上门来求情的媒婆都快把尚书府的门槛给踏破了,不仅有求娶她这个嫡出小姐,还有求娶苏婉致的,毕竟当时宫宴之上,苏婉致偷学了她的贵妃醉酒,不,是李玉刚的贵妃醉酒,也是技惊四座,一舞惊天啊,所以那些身份地位略低些,不能求娶尚书府嫡女的世家公子们,自然就退而求其次,求娶苏婉致了。
徐氏这段时间可忙得很,忙着挑女婿,据说挑得眼睛都花了,满意的有好几个,但是和她心目中的女婿人选比,都还差点,所以她都没有点头。
至于苏婉致的婚事,她更不会点头了,姐姐都还没定亲呢,一个庶女急什么。
徐氏为了挑个好女婿,那是忙得不可开交,反观苏翎,可闲得很,也淡定得很,毕竟她可是在皇上面前求了恩典的,她的婚事自己做主,皇上可都是答应了的,所以不管徐氏怎么挑,到最后都还是要她点头才行,所以她淡定得很,不慌不慌。
但皇帝不急,太监可急着呢。
春雨日日都往前院跑,十分勤快地来给她汇报提亲的盛况。
比如今日来提亲的是谁家谁家的,因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徐氏赶出去了,明日来的又是谁家谁家的,虽说名声好听是个伯爵,但到底没落了,也被徐氏给婉拒了,后日来的又是谁家谁家的,家世什么的都尚可入眼,但是个病痨,指不定活不活得过洞房花烛夜呢,徐氏更是气炸了,直接就端了杯子送客了。
如果她真的是天真烂漫的觉得她养伤无聊给她添点笑料倒还罢了,可她一双眼睛总是带着点期盼望着外头,听见有人上门就赶紧往外跑,这架势比她这个正主还积极,苏翎就有点呵呵了。
好在春熙是个忠心可靠的,春雨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还真得感谢感谢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姐姐。
“小姐,您该换药了。”春熙捧了新的绷带和药,剪子等物出现在她后头,苏翎正在门口的躺着晒太阳呢,闻言睁开眼,点点头“那就换吧。”
苏翎进了房间,春熙放下手中的托盘便关上门,苏翎自己解开了衣服,露出腹部缠着的一圈又一圈绷带,春熙赶紧过来,帮她把后面的结打开,拆下绷带之后,看着前几日还很渗人的伤口如今已经结痂,黑色的痂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粉嫩的新肉“小姐,这宫里送来的伤药就是好,伤口都快好了。”
苏翎低头看了眼,点点头“可快点好吧,我都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洗个澡了,身上都快长虱子了。”
春熙一脸老成“哪有那么夸张,小姐,您说话可注意些,连日来这府里进进出出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给您说亲的,您这话要是让她们听了去,那可就要闹笑话了。”
苏翎道“我又没求着她们上门,本姑娘还巴不得她们不来呢。”
春熙以为自家小姐又耍小姐脾气了“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道理,迟早会有这一天,所以趁机会选个称心如意的。”
苏翎无语地看着她“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春熙笑了笑,没说话,苏翎又道“算了,别提那些烦心事了,你抓的卧底奸细抓到没有?”
提起这个,春熙一脸挫败,她将屋子里上上下下的丫头都查了个遍,并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故而摇头“没有,院子里的丫鬟奴婢都审过了,都不像是卧底,而且您编的舞蹈和歌曲,府上从未有人听过,大家都是奴婢出身,更是没有学过这些,想要传给三小姐都没有机会,除了……”
苏翎挑眉“除了谁?”
春熙想了想,慎重道“教您舞蹈的那位娘子。”
苏翎点点头,这丫头总算摸到点苗头“倒确实有可能,那你觉得苏婉致院子里都是母亲派去的人,她的奶嬷嬷和大丫鬟丁玲都没有靠近咱们院子,是怎么和朱娘子碰上头的呢?”
春熙又被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