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刺绣哪儿学的?是不是有师傅指点,学了多少年了?”钱大福现在也不急着检查其他绣娘的绣品了,一门心思问叶芸,就想要把这好苗子留下来。
“我也就跟着我娘,我姨妈学了几年,她们就算我师傅了,承蒙钱掌柜看得起。”叶芸谦虚笑着道,压根没有敢告诉他,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刚学。
然而这样已经够钱掌柜惊讶了,黄夏花的姐姐黄月他也记得,以前也不是没有收过黄月的绣活,也就比她妹妹黄夏花好一点,不过这两人哪能教出叶芸这种水准。
“你有这手艺,有没有考虑过绣大件一点的绣面?”钱大福现在也不急着检查其他绣娘的绣品了,继续问叶芸“绣坊正好缺一副仙鹤贺寿图。”
钱大福言下之意就是问叶芸接不接这绣活。
钱大福话音刚落,后面的绣娘更是炸开了锅,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幸运,刚来就能接这么大一单子。
而且如果表现的好,兴许钱掌柜还有意收这小丫头片子进八宝阁绣坊内部。
八宝阁内部绣娘的待遇好,工钱高,可与她们这些初级绣娘天差地别,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挤进去,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刚来就能随随便便进去,众人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羡慕嫉妒的光芒看向叶芸。
叶芸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压根不在意,点了点头“要是钱掌柜信得过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钱掌柜本来还有些犹疑,毕竟虽然惜才,但是面前这姑娘年纪幼小,资历尚浅,看她毫不畏惧,自信应下,这下剩下的犹疑都打消了,倒是增添了几分欣赏,而且也存了小考验的想法。
叶芸从八宝阁钱掌柜那里,领了针线和绣面,又从刚挣得二两七百五十文,扣除五百文的押金,剩下二两二百五十文,跟杨大娘打了声招呼,这才跟黄夏花一起离开。
“姨妈,你们刺绣还要付押金?”
“店里的初级绣娘不能领绣坊的针线和绣面,所以不用付押金。”黄夏花心情有些复杂,有些高兴,又担心叶芸领了任务绣不好“阿芸,你没有绣过这样大件的绣面,能行吗?”
叶芸笑了笑,给黄夏花吃定心丸“姨妈,放心吧,我见别人绣过。”所以应该不难绣。
黄夏花“…………”为什么听了这解释更担忧了。
黄夏花本来是想去粮食铺买些米面,制衣店买几床棉被,顺便扯几尺布料给外甥女叶芸和外甥叶晨两孩子做身衣服,两人衣服不多,这些日子外甥女叶芸穿的都是她改小的旧衣服,而外甥则是穿她儿子的。
黄夏花打算买完这些东西就差不多可以赶上村里的牛车回去了。
“姨妈,这些东西先不急着买,我们先了解了解县里的行情。”叶芸阻止道。
“啊?了解什么行情?待会村里牛车晌午就走了,再不买来不及了。”
“说的也是。”叶芸想了想“那我们先去县城门口跟蒋大伯说一声。”
黄夏花还当叶芸是想要多逛一逛,跟蒋富商量多等一会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等叶芸提出想要租赁蒋富的牛车,黄夏花瞬间愣了“阿芸,我们在县城那里要呆那么久?”转头就想要跟蒋富说不用了,这么白费钱干啥。
“姨妈,您先听我的,待会要买的东西可不少,根本放不下,而且半天时间也不够。”叶芸劝道。
黄夏花向来知道自己外甥女叶芸是个有主意的,再说这是她自己挣的钱,而且说不准待会也不用跟董映梅遇上,她叹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蒋伯伯,您待会载村里人回去了,再来接我跟姨妈一趟,十文钱够吗?”
“够,当然够了。”蒋富想着多跑一趟还能挣十文钱也不错了。
…………
叶芸和黄夏花两人漫无目的的在县城里逛了许久,每当黄夏花说要去买东西,叶芸就会说不急,她弄不清楚外甥女是要做什么。
而且叶芸每到一处,总有一大堆的问题等着,从县城里的治安问题到县城里有几家绣坊,几家当铺,几家首饰玉器铺子等等。
黄夏花虽然满头雾水,只当外甥女好奇心重,她到底是经常来永乐县城,了解事情还算多,耐心一一地说了。
永乐县城有三家首饰玉器铺子,两家是当地人开的,但是最出名的一家‘玉轩阁’却是外地的一个商人开的,据说东家是京城人士。
黄夏花看着眼前的大气烫金的牌匾‘玉轩阁’,显然是达官显贵,豪绅员外才来的地方,里头的一件东西随随便便就上百上千两,随便碰碎一件,卖了她都买不起。
往常这种地方别说进,经过的时候都不敢多看。连忙一把拉住,往玉轩阁铺子里头走的叶芸急道“阿芸,我们去别的地方逛,这地方的东西哪儿是我们买得起的。”
“买不起那就看看,长长见识嘛。”叶芸丝毫不在意,扯着黄夏花往里走。
两人一走进玉轩阁,叶芸大致用眼角环顾了一周,而黄夏花则缩手缩脚的站在一边,那模样似乎是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还是看了一旁镇定自若的外甥女才勉强镇定。
两人一走进去,就有个店小二过来招呼“两位客官里面请,二位想要看点什么?”
那店小二早就看到两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对于她们走进来微微有些诧异,看出了她们似乎没有很大的购买力,不过并没有因为她们穿着粗布麻衣而嘲讽赶客,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