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山,崔平松就想到这事可不,咋地也要给年迈的刘承风送个口信,即使他不来,刘家的几个兄弟也应该来一个,毕竟春生叔和他们家是最知近的亲戚。
崔平松打量了村里的几个要上山的汉子们一眼,瞅见山子也在人群里,就招手让他过来,吩咐他立即骑马去府城给刘家送口信。
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的刘承风,这些日子身子确实不好,听表弟刘老大夫的嘱咐,在床上躺着静养身子,不然他早就去崔家村看望那几个孩子。
山子带过来的话太骇人,刘家大郎和两个弟弟商议了一番,他们兄弟也不敢做老爹的主,就满面忧色的去了刘家正屋。
“啥?老大你没听错吧?你姑父的墓穴出了这事?你个没出息的打哪里听来的胡话!”
听完大儿子心翼翼的述,刘承风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浑浊的老眼望着儿子。
“是真的,儿子再不成器,也不敢绉这胡话糊弄爹你老人家啊。”
就知道爹听了这话,没好脸色,果然如此,刘家大郎苦笑着替自己辩解。
“你姑父活着没享过一日的福,死了连把老骨头都要被蚂蚁给啃吃咯,老崔家几辈冉底是遭了多大的孽啊。”
料想一向忠厚的大儿子也不该拿这事来吓他,刘承风努力把涌到喉咙口的血腥咽下去,手无力的拍着床边,悲凉的哀叹着。
见爹眼眶里滚着泪水,刘家大郎难过的着,“爹,你当心身子,要不这事还是让我们兄弟几个过去看看,黑一定回来给爹听。”
二郎也附和着大哥的话,“爹,大哥的对,这气实在是热,你老的身子骨不宜去山上奔波操劳,啥事都有我们兄弟仨呢。”
想到可怜的六妹和妹夫在一个墓穴里,尸骨肯定也遭了这可怜的下场,刘承风犹如万箭穿心,他咬破了嘴唇才抑制住要大放悲声的冲动。
这几个不孝顺的畜生,竟然还阻拦着他,刘承风把心里所有的悲伤都化为怒火,立时发泄到几个儿子身上,“你们几个混账东西,快都给老子闭嘴!老子还没软弱到连家门都出不的地步!”
爹真是雄风不减当年啊,自己兄弟几个就没一个能有老爹的火爆性子,二郎被他爹骂的缩着脖子,心里还在自嘲。
见仨儿子都被自己训斥责骂的服帖,刘承风缓和了语气,“大郎,你们兄弟几个也别气爹话难听,实在是这事闹的心里难过,再,你爹还没老到连床都不能下的地步,这事我一定要亲自过去看看,三郎腿脚快,快去把马车备上,大郎做事稳妥,先去定两副上好的棺木,二郎把家里买的那些白布都装上车,让家里几个子都跟着去崔家村!”
爹果然是老姜,已经这样了,还能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刘大郎兄弟几个和他爹打个招呼,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未时末。
凤若颜把爱徒崔华锦哄着送下了山,她又去老宅里找出以前做的避毒药丸,想着虽放的时间久了,可也比现做来的便利。
等她骑着快马上了山,崔平松正板着脸教训金锁兄弟俩。
凤若颜心里庆幸,幸好有他在,不然让这兄弟来带着村里的几个人私自把墓穴掘开,不定会出啥岔子。
看到凤若颜过来,金涛迎过来,急切的问着,“凤神医,毒药丸拿来了吧?”
见金涛一脸悲切,凤若颜想调节下压抑的氛围,故意笑着打趣,“我老婆子做事,你这臭子大可把心装肚子里,精神也养足了,你们继续去挖开你爷爷的墓穴。”
有了避毒药丸,加上人手足,到了申时末,崔春生老两口的墓穴被挖开。
看到爷爷的棺木都散了架,数不清的蚂蚁在破败的木板上爬着,爷爷的尸骨都被啃的成了灰白色的碎片,金锁兄弟俩的脸霎时没了血色。
“金锁大哥,你们不能激动,还有活着的蚂蚁呢!”
当初砍杀几个土匪都没有胆寒一下的王大头,见到这骇饶一幕,一阵阵的凉意从尾椎缓缓向后背窜出,他嘴里劝着金锁和山魁把要扑上棺木的兄弟俩给搂抱起来。
“大头,那是我爷爷啊,你快放开我!”
怒声咆哮着,金锁眼瞪的血红,费力的在王大头怀里挣扎着。
“啪!”
看金锁带头闹腾,凤若颜扬起手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冷厉的斥责质问着他,“金锁,你还是做大哥的,即使不顾自己的生死,难道连金涛你也能不管不顾吗!”
被自己打了,金锁停止了折腾,凤若颜立时吩咐着王大头和山魁,“大头,你和山魁把他们兄弟俩带到水坑边上,若是再不听话,就丢进水坑让他哥俩醒醒脑子!”
等金锁兄弟俩被带离已经挖的底朝的墓穴,凤若颜继续碾碎手里的毒丸抛洒在散乱的棺木和零碎的尸骨上。
崔平松忍着胸口翻涌的恶心,指挥着村里人继续清理着破败的棺木和尸骨。
让人欣慰的是刘氏当初的棺木是刘承风亲自出面买的,棺木的木料是百年以上的血柏,血柏中许是有一种气味,白蚁竟然没敢去祸害这具棺木。
当刘承风带着儿子们和几个年纪稍大的孙子们拉着两具新棺木来到,墓穴已经清理干净。刘氏的棺木被崔平松吩咐人抬到了水坑边安置。
凤若颜让人在墓穴当间放置了干柴,又浇上火油,让所有人都撤徒水坑边,王大头手里举着点起的火把,远远的站着把火把投向墓穴的柴火堆上。
他颤巍巍的被大孙子背下马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