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天还是黑的,任紫嫣被折腾起来,两人一点也没有惊动院子里睡得正深的人。
后门外,有一架双头马车在等着他们,车夫是花大钱顾来的,只负责把他们拉到都城外。
任紫嫣颠簸中又有些想睡,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肃,只以为解丰在干什么把戏耍弄她。
“喂,该醒醒了。”
“什么……”
“懒猪,逃命啦。”
“……啊?”
任紫嫣睁开了眼睛,她一时还有些迷茫。
马车行得飞快,任紫嫣渐渐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我可不可以下车啊?”
“你想丢下我?”
“我害怕……”
解丰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好怕的。”
“我只想留在解府……”
“以后你可是要住解侯府的,我保证,只要你跟着爷,以后有的是好处。”
“我……”
任紫嫣渐渐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马车出了城,车夫拿了钱就离开了,解丰带着任紫嫣稍作休息,然后从一个地方牵出了两匹马。
任紫嫣拿着自己包裹,感觉解丰为了这次准备了很久,任紫嫣还看到了给她准备的月事带,难道这次还要走很久吗?
每一次任紫嫣忍气吞声想要安定的时候,都会事与愿违,她错过了云桃的婚礼,这次又不得不离开陪伴她一年多的姜元,她试图远离的东西就好像一个漩涡一样,只把她往最里面拉去。
任紫嫣冷静了下来。
“我们,是要去找太子殿下吗?”
“你猜对了,没有奖励。”
解丰将两匹马收拾好,拉任紫嫣上马。
任紫嫣顺着他的手上了马,然后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湘州。”
“湘州?!”
“嗯,去救那里的人,说不定你认识的人还活着。”
任紫嫣看着官路上整齐干净的青砖,一眼望去好像能很快到达远方,弥望的都是野草灌木树林,清新的空气让她舒服了一些。
任紫嫣认命的打马前行。
解丰原本只为避开京都的眼线,又因为要拉上任紫嫣才会费如此周折,所以出了城门,解丰并没有特别着急赶马,可谁曾想,还没走半个时辰,一道利箭从解丰的身侧穿在了地上。
解丰停马弯身拔出,箭尾系着一块布条,上面有一行字“袭王派人擒你二人”,解丰赶快帮忙策了任紫嫣的马,随后自己也开始加速,边跑边对任紫嫣说“有人要抓咱们,快跑!”
任紫嫣先是被突然加速的马儿惊到,然后又听有人要抓他们,心中更是有些乱。
“跟你出来准没好事!”
“可别这么说,我看这个袭王不向是冲我来的。”
两人快马加鞭地赶路。
而皇宫里头,蒋贵妃等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到来了。
皇帝驾崩了。
楚简是昨夜子时走的,但蒋贵妃没有立刻让人宣告,而是等到了寅时。
一夜之间,楚渊摆脱了一切的纠缠,拿到了皇帝的一切权利,也准备了一份假的圣旨以备不时之需。
楚渊忍了很久,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释放自己,他立刻下令抓捕董岩及其同党,罪名是谋逆。但可惜的是,等着他的只有人去楼空,气急败坏的他突然想到了任紫嫣,他泄愤似的要抓了她,但得到的依旧是逃之夭夭。
偌大的宫殿里,楚渊坐在富丽堂皇的地砖上,沉郁的表情消除了他之前略有猥琐的气质。
楚渊回想起宫宴上最后的那一瞬倩影,心中还是暖暖的,其实他原本只是想带走她一个人的,然后给她这里最漂亮的宫殿,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和她的丈夫连夜离去,形迹可疑,已经有谋士提醒他,解家可能参与“谋乱”,那这样也有说明,任庭也有可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任庭现在已经将解家上下都抓进了天牢,严刑拷打,才稍稍打消众人的怀疑。
楚渊则想的是,任庭是他未来的岳丈,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为是,他现在只想要把解丰和任紫嫣抓回来蹂躏,好让他消气。
任庭这边折腾了一晚上,他确实将解家抓了个底掉,该抄的全抄了,但解丰的父母及祖母三人,被任庭偷偷转移到了私宅隐匿,倒是将解京等人打个够呛,当然,打他们也是问不出什么,只做给楚渊泄恨用。
任庭的妻子任氏难得对朝中之事上心。
任氏的母族也是大家族,从小到大都是贵女之表率,她也一直保养得当,如今气质逼人愈发难以遮掩。
“你怎么出来了,才刚过卯时。”
“不早了,天都亮了。”
“唉,该来的早晚都会来,你可后悔?”
“要是你再早一点问我,或许我真的会说后悔,但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反而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触。”
“说来听听?”
任庭看着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早春的风太凉,会吹得她难受。
“说与你你也不懂,我只问紫嫣那丫头到底会不会出事?”
“不会的不会的,如果出了事,我就算配上后半辈子的仕途,也要把那个姓解的小子收拾了。”
“哼,你们都别太自以为是,这丫头好歹是养出点感情来了,如果没了,你怕是没有什么能再赔我了。”
“是啊,府里就剩下一个丫头没出嫁了吧?”
“嗯,这个我想多留几年,你别想着把她怎么样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