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院试张榜的日子,昨晚魏氏在小佛堂念了半个时辰的经,求佛祖保佑儿子高中。高中了秀才之后正好成亲,大小登科一起,多好!
魏氏早早起来,早饭都是发糕之类寓意吉祥的,还让前来请安的金九音也跟着吃。
金九音是嗤之以鼻,考前抱佛脚也就罢了,这考都考完了,求神拜佛有用吗?要是学问不够,吃再多的发糕也没用。
金九音跟韩靖远接触不多,也不知道他的学问到底怎么样。真心讲,她是希望他能中的,不仅希望他中秀才,还希望他能中举人,中进士,一路绿灯高官得做。
韩靖越就兄弟俩,怎么也不可能看着兄弟日子过得差而无动于衷的,于是让韩靖远拖后腿,还不如盼着他自己有出息,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金九音才不是那些小心眼的见不得别人好,她是巴不得小叔子做高官。
不过这只是她的想法。
韩靖远都二十了,生在国公府,打小就是名师,也没听说他纨绔,相反,听说读书还很勤奋,都读了十几年的书了还没中秀才,这天分是不是也太差了点?
仅有的几次见面,她也能察觉到他并不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当然并不是说他木讷。相反他在哄婆婆开心上头很有一手,就是养得有些天真了,人情世故上头差了许多。
魏氏早早就打发小厮去看榜了,韩靖远在自个院子里等着,今年他没出门,连着这一回他都考好几次了,许是失望了太多次,都不敢亲自去看榜了,但他的贴身小厮去了。
等待真是度日如年,金九音看着在屋里转圈圈的婆婆,不由想起自己查高考成绩那会,心情是一样一样焦灼的。
榜单贴出来了,韩国公府的两个小厮,从头到尾把得中的名单看了三遍,没找到二公子的名字。又从后往前看了三遍,还是没有二公子的名字。
二公子这是又落榜了?
两个小厮对看一眼,心里发苦。
若是二公子得中秀才,那报喜是个好差,回去主子们都能赏,还是大赏,一个主子赏个五两吧,就二十五两银子了。
可二公子没中,回去------不吃挂落都是好的。
两个人苦着脸挤出人群回府,与此同时盛国公府派来看榜的小厮也没找到他们姑爷的名字,回去的时候也是耷拉着脸。
魏氏一看到小厮回来了立刻就站了起来,“如何,远哥儿中了多少名?”她还对儿子很有信心呢。
金九音一看小厮的表情就知道了,这应该是没中。
果然,小厮道:“回夫人,奴才没找到二公子的名字。”
“怎么没找到?不是说远哥儿答得挺好的吗?你仔细看了吗?别是找漏了。”魏氏不相信。
小厮都快哭了,“回夫人,奴才找了六遍,也许,可能,奴才不够细心------”
韩国公早一步得了消息,正好过来,“没中就是没中,你为难个奴才干什么?下去吧。”一挥手把小厮打发走了。
“没中怎么了?远哥儿还年轻,今年没中,明年准中,你嚷嚷个什么?”魏氏不是不失望,可她却见不得相公对儿子的不看好。
“偌大个京城,才取几十个秀才,哪里那么容易考的?有些人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上呢,远哥儿这才到哪?林氏她三叔不都而立之年才考中秀才的吗?现在儿子都成人了,不还是秀才吗?”
躺枪的金九音------
谁说三叔而立之年才考中秀才的?她记得是二十来岁吧,反正是不到三十岁。你只记得我三叔了,咋不说我四叔二十多岁就中了探花呢?
“谁嚷嚷了?不你一个人嚷嚷的吗?行了,行了,你有理,我不跟你吵。”韩国公知道她疼幼子,懒得跟她吵。
对于儿子又一次落榜,韩国公不失望是假,但也没多失望。一是幼子年轻,还可以继续考。再一个,就算一直考不上也没关系,他是国公,按律可以荫封一子,长子不用他操心,自个就挣出了前程,名额正好可以给幼子。
他们这样的人家,其实也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
就是相较于长子的出息,幼子未免就有些太提不上手了。
“哼,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远哥儿,不定怎么难过呢。”魏氏瞪了韩国公一眼,转身就去看儿子。
金九音顺势跟着一起离开,今儿府里低气压,她还是躲着点吧。
韩靖远听小厮吞吞吐吐说他没中,整个人都不好了,难过得把小厮都赶出去,一个人关在屋里生闷气。
魏氏赶到的时候,小厮们正六神无主呢,不敢硬闯,又怕主子想不开,要是主子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全都跑不了。
看到夫人来了,他们就跟见到救星似的,“夫人,二公子把自个关在屋里------”
话还说完,魏氏就一阵风似的刮过了,心急如焚,“远哥儿,开门,娘来看你了。”
喊了好几声,魏氏都准备让小厮撞门了,韩靖远才过来看门。
“娘!”韩靖远眼圈红红的,一脸失落。
魏氏可心疼坏了,拽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没中就没中,你还年轻,明年再考就是了。咱家又不是那等寒门,你考多少年娘都支持你。”
说得韩靖远眼底泪光都闪烁了,“娘,儿子太没用了。我都二十了,连个秀才都没中,大哥都是禁骑司指挥使了。娘,儿子让您失望了。”
“谁说的?我儿子一表人才,懂事又孝顺,怎么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