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奔逃
“啪嗒……啪嗒……啪嗒……”
分不清是水滴声,木屐声,还是女孩儿额角的汗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她急急地奔跑,周围是无尽的黑,狭窄的视界和宽阔空间带来的回声令她双腿发软,但她不能停下。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没有方向,没有亮光,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想呐喊尖叫,可恐惧令她发不出丝毫喊声。
“啪!”
脚下一滑,她狠狠摔在地上——那里有一滩水,她扑倒,惊恐地发现自己站不起来。逃生的本能支撑着她一直跑下去,可一旦被打断,恐惧令她再也无法继续奔逃。
“啪嗒……啪嗒。”
她听清楚了,是木屐声,闲庭信步,近在咫尺。
黑色铁木的折扇托起她的下巴,她颤抖着,顺着折扇的方向看去,那人身后是唯一的光,他逆光而立,穿着宽大华丽的衣袍,带着高帽,笑着。
“游戏,开始。”
她听到他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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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天气。”
领队低声咒骂了一句,拿抹布擦着玻璃前窗,擦了几下见雾气依然很重,放弃了似的把抹布重重丢在地上。
“给我把伞。”他朝班长说着。
班长略有犹豫:“老师,外面下得这么大,别出去了吧。”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雨伞递了过去。
“天黑之前,咱们必须得赶过去。”领队指着外面,“现在在桥上上不去下不来,鬼知道雨什么时候停,误了比赛事小,要是淹了大巴,可就是大事了!我去周围瞅瞅有没有路过的车,把大伙儿先带离这边。”
领队下了车,他这么一走,大巴可炸开了锅。本就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平日在少年班多有拘束,这下可撒开了玩闹。
坐在大巴中间位置的姑娘显得与这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她,拿出一袋饼干撕开,兴致缺缺地吃了起来。外面的雨来得很急,不过是等个红灯的功夫,就铺天盖地地来了,前面堵车不知道堵到哪里去——瞧着这架势,雨已经没了车轱辘的大半。
“洛安,晚上到了基地,我们两个一屋吧!”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突然闪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那个安静吃饼干的女孩身边旁边,笑嘻嘻地说着。
被喊做“洛安”的女孩子眨眨眼,算是默认了。
她进入少年班的时间很晚,大概就是两个月前,再加上个性冷淡,不主动与人交往,整个班里与她有些交情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阿喵算是其中一个——阿喵本名湘琳,因为眯起眼睛笑的模样乖乖的像猫咪一样,所以大家习惯称呼她阿喵。她和她的双胞胎姐姐同在少年班,她姐姐比她性子要孤傲地多,本名湘岚,但大伙叫她阿莫的时候居多。
“你是数学组的吧。”洛安把饼干袋递过去,阿喵也不客气,抓了一把在手里,边吃边说。
“对啊,数学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么,还要分组分寝吗?”阿喵眼睛大大的,认真的模样很可爱。“没事,只要你不觉得我打扰你。”
洛安点点头,她在班里算是特殊团体——信息组。
听说这个信息组,原本在班里只有一个人,自从她加入少年班之后,所谓的组才有了“组”的味道。只是她和另一个组员的交流很少——那个人比冰块还冷,平日里只知道抱着他的电脑一言不发。
“嘀嘀——!”
后面的车不停地按笛。
对话被打断,洛安有些不爽,她皱眉往窗外瞧了瞧,雾气中刺眼的一排排红光不见了——前面的车在缓慢移动。学校的大巴也重新启动了,司机挂上了档。
“领队老师还没回来。”班长好生提醒。
“我有你们老师电话,再联系。”司机丝毫没理会他,“堵车怎么等人?再说一会儿要是水没过了底盘,咱可就真谁也被别想走了。”
“哗——!”
大巴开过桥面的声音,就像船在水里滑动一般,旅途继续了。
那时,车上的15个孩子还并不知道这趟大巴会将他们带向怎样的旅途,车上的人嬉笑玩闹着,就如同平日里那样。命运就是这般作弄人,它开始行动的时候,甚至不会提前打声招呼。
洛安口中衔着一块饼干,百无聊赖地瞧着那瓢泼大雨,阿喵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她有时能听进去,有时不能。窗外雾气很重,大巴不紧不慢地开着,只偶尔轮胎压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带来的震颤会让人感觉到车的移动。
“前面那是什么?”
车里有眼尖的,跳起来指着前方。
洛安哈了口气在玻璃上,用力擦了擦,朦朦胧胧地看见黑夜里,前方有个建筑物十分显眼,看起来约莫有15层楼那么高,发着亮,在这暗夜里就像指路的明灯一般。
“啪嗒……”
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响,洛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回头看去,阿喵还坐在她旁边,只是不知何时戴上了耳机听音乐,闭目养神,嘴角挂着笑。
“吱——”
车停了,司机拿着电话大声嚷嚷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大伙儿说着:“这有个酒店,今儿雨太大了,我跟你们老师通了电话,就先就近休息,明天咱们再去基地。我去找个地儿停车,你们先进去吧,怪冷的。”
若是他不提,正值七月酷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