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摆放的净瓷茶盏中,淡褐色的茶汤氤氲着白雾,清香飘散。桌上还摆着几碟小点心,颇为精致小巧,勾人生津。
感叹着陆终的贴心,苍姝直接走过去坐在椅上,捏着块糕点放进嘴里。一口下去,糯香甜软,不由得舒适的喟叹一声。
陆终见她吃的香甜,两颊鼓鼓,噙着笑意。
卫然一步步蹭着过来,偷偷看着眼陆终,陆终问道“这位是?”
不等苍姝回答,卫然抢道“在下滇州卫氏,字子非,仰慕少庄主已久,此次前来,是为、是为……”
小脸憋得通红,却是再也蹦不出一个字,嗓子里活像卡着东西,苍姝咽下这口点心,替他回道“我见他有趣,特来送与你解闷的,若他逗你开心了,教他点东西,就当报酬好了。”
陆终闻言,挑了挑眉,他自然从这调侃的语句中摘出了重点,卫然下意识回道“是,”想了想觉得不太对,赶紧加了一句“不是、不是解闷,我想跟着陆兄,当小弟也行啊!”条理不清,话不成话。
陆终看了眼就差手舞足蹈缓解尴尬的卫然,目光转向苍姝,传达一句“借着我的名义向谁许了诺?”
苍姝回以口型“引路人。”
这引路人明显不是面前的卫然,如此,就是少年与那人有些渊源了。
陆终抬手道“卫兄不必着急,这边请,坐下聊。”
卫然迈着僵硬的步伐坐在一旁,陆终见他哆哆嗦嗦的样子,先开口道“卫兄方才所言,可是想跟我学习术法?”
卫然赶紧点头,眼睛发亮地看着陆终。陆终知道这诺既然是苍姝许下的,必定知道这事可行。联想起方才苍姝所言,摸清了前因后果。“卫兄可否借手一观?”
卫然乖乖把手递了上去,陆终伸手把脉,片刻后问道“先前修炼时,身体可有异样?”
卫然感受着手腕处的温度,磕磕巴巴道“有,灵力流转到丹田处被有种灼热之感,而且怎么汇集,都感觉如同抓了流沙一般,如何都聚不起来。”
陆终收手,顿了片刻才回道“经脉四通,并不闭塞。偏是丹田处似与灵力相斥,又如海纳百川,将灵力尽数引入,以至于残留不出多余的来提升修为,闻所未闻。”
苍姝想了想,通过这一番话语,脑海中闪过一念,却又压了下去。陆终却直言道“卫然兄不妨同我去个地方。”
苍姝抬头,撞见他视线,顿时明白他所想与方才自己思虑之事分毫不差,却难免问了一句“可行?”
陆终微勾唇角,“这就要看卫兄的抉择了。”又转过头去看卫然,“这里有个法子或许可以帮你找到修炼之法,却是十分危险,一招不慎,伤筋动骨也是轻的。”
卫然闻言,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滚圆,再无方才的含羞之姿,坚定道“我愿意!”抿着唇“比起被他人指指点点,我宁愿拼这个身陨的下场,也要抓住那一线生机。”
陆终顿了片刻,苍姝自然知道陆终心中的波涛,一脸我说的没错吧,这孩子实在有趣,心中的倔强分毫不输于你,倒是与平时外表形成反差。
苍姝道“那地方即使是你,平日里也不能随便进入,我同引路人约好,明晚出发。今天倒是正好有时间。”
陆终点了头,苍姝又去问卫然,“倘若一晚不归家,是否有碍?”
卫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没问题!”只不过这般先斩后奏,第二天难免多挨几下家法,幸好平日里习惯了,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
陆终忽然叹了气,“苍姝可真是我命中变数,短短几日,庄规却已经破了无数回。”苍姝挑着眉道“北辰山庄禁夜游、禁入禁地、禁携外人,有初自己想想,有多少是你带着我明知故犯的?这锅我可不背。”
陆终摇头道“倒是我的不是。”
苍姝道“规矩总不能一成不变,你们北辰山庄就是条条框框太多,过于拘谨。”
陆终道“不然,虽然君子独处守正,但若无规矩约束己身,这山庄弟子众多,如何管制?”
苍姝道“不无道理,只是我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才会觉得这些庄规死板,不近人情,但是对于你们,也许也是修身最好的安排。”
卫然被这几声“规矩”、“约束”绕的云里雾里,好容易找到机会插了一句“既然是夜里行动,那现在做什么?”
苍姝趴在桌上,以行动表达一句歇着。陆终道“这里倒是有些藏书,卫兄不妨借此打发下时间。”
卫然闻言,赶紧甩了甩头,苦着脸道“多谢陆兄好意,还是免了。”
在家里没少因为读书一事被老爹甩着鞭子打,好不容易出了府,为什么还要找难受呢?
苍姝偏头,想起客栈里的那人,冲着陆终道“有初,借下纸笔。”
起身走到书案旁,裁了巴掌大的宣纸,挥笔写下几个字,“有事,归期待定,姬府。”如此足矣,施法幻化,那纸便自动折成鹤状,扑扇着翅膀从窗户飞出,飘向远方。
夜晚
一行三人步入林内,少了咒术加持,这里早已没有先前的阴翳寒气。饶是如此,周边依旧是黑黢黢一片。卫然攥紧手中那张明火符还是下意识向苍姝那边靠去,这么一来反而影响了正常走路。
苍姝无奈安慰一句“快到了”,卫然“嗯”了一声,试探着往旁边挪了半步。
不急不缓走了半柱香,三人穿过林子,来到那边水光接天之地,熟悉的如炼清流。卫然拨开遮挡的树枝,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