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启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迷茫,就连瞳孔都是发散没有聚焦。他愣愣的躺在沙发上想着人生最滑稽的问题。
他是谁?
他在哪儿?
混沌的意识在一瞬间闪过一道白光,接着就是豁然开朗的思绪,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身。
“嘶。”陆卓启神色痛苦的用手捂住脖颈处。
由于长时间躺在一个地方,脖子落枕的疼。
试试幅度扭动两下脖子,疼。
适应后又开始大幅度扭动脖子,真疼。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心心念念想着花好,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走到卧室门口,一看见场景就傻眼了,卧室门大开,只有最里面一个黄晕的地灯照亮着,里面静悄悄。
陆卓启心中隐约觉得卧室里绝对没有人,果不其然。当他站在床前时,哪里还有花好和陆朝那子的身影,只有凌乱的床铺,和随手掀开的被子。
他伸手一探床铺。
还有余温。
陆卓启拧着眉头反身出了卧室,来到沙发前穿上拖鞋,下一秒他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话声。
当花好看见面前果盘里的葡萄就傻眼了,这可...真是葡萄大拼盘,怕不是把水果摊上面的葡萄都买回来了。
什么绿色,红色,玫红色,黑紫色,甚至就提子还有三种色,看的花好眼前眼花缭乱,让她一时之间无从下手。
“这...怎么有这么多葡萄?”花好不可思议道。
“我买的。”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声线没有起伏变化,却带有轻微的鼻音,一听就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众人看去,来人不正是应该在沙发上休息的陆卓启么。
花好仰头对他一笑,“你醒了。”
看样子,心情应该不错。
“嗯。”陆卓启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顶,“睡的好吗?还困吗?”
“睡的超级好,我感觉现在得到了重生一样,哈哈哈哈哈。”她拉着陆卓启的手掌移到自己脸颊处,亲昵的蹭了蹭。
陆朝看着这两人心中直痒痒,不知道林簪在家干嘛,醒了没有,病好了没有,饿了没有,无不无聊,为什么不回他消息。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陆朝心就不由慌了一下,他匆匆告别,林簪一个人家在还生病,他就先回去了,等那林簪病好了再带着她一起来看他们。
花好心中一只担心林簪病情,是第一个催促陆朝回去的人,陆老太太见花好都这么了,她也就没有再留陆朝。
又不禁跟在陆朝身后碎碎念,就是路上开车慢些,冷了多注意保暖,一日三餐按时吃之类云云嘱咐。
陆朝都一一应答,走到四合院门口,陆老太太才止步,目送他一直消失在胡同巷子拐弯处,依依不舍的离开。
哎,孩子都大了,只有她这把老骨头止步不前的老去,叹人间世事无常又规律的可怕,所以人生到底是个什么样?
就在陆老太太看着左边昏暗的巷子时,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声气沉丹田的吼声。
“老婆子,你穿成这样出来也不怕感冒了!快回去!”
陆老太太回头看出,右边巷子里有一个步伐矫健的老者,来人不正是出去参加聚会的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见她不动,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他不由加快脚步超陆老太太走去。
“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回事,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等你感冒了有你好受,到时候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哼哼唧唧。”
陆老爷子没多会儿功夫就走到陆老太太身边,他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带有丝丝酒气和烟味混合的温暖把她罩起来,不仅仅暖了陆老太太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哎,这个男人,不管多大年纪,一如既往的霸道。
霸道的让她又觉得很幸福。
“这么大年纪了,穿这么单薄就敢出来,你以为你还年轻呀。”
陆老太太沉默不语,只是发笑。
她年不年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生好像过的糊里糊涂,又好像过的明明白白。
是叹人间世事无常又规律的可怕,生老病死无一人能够超脱改变。但又喜得这一人伴一日三餐日出日落,她的人生忐忑艰难又平平淡淡。
“嘶,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回事,我跟你话呢,你笑什么。”
“行了行了。”陆老太太拉紧衣服,“喝酒你还有理了,别叨叨我了。”
一提到‘喝酒’二字,陆老爷子明显心虚了下去,连嗓门都低了一个度。
“我...我那是,哪有出去聚会不喝酒。”
“哼。”陆老太太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们那群人都什么年纪了心里不清楚?喝酒喝酒还喝酒,每次聚会就不能稍微注意点,老是喝酒,非得喝出个好歹才作罢。”
陆老爷子嘴硬不服老,“老太婆你怎么话呢,我们这群人怎了,酌怡情养性懂不懂。”
“行,我什么你都不听,等咱家那个东西出来,你就等着躺在床上看看吧。到时候喝酒出事了,手也不能动,腿也不能动,就眼珠子动动得了。”
“你...”陆老爷子面脸通红,让半晌也没有出什么。
陆老太太见有了效果,继续加了把火,“然后过几年等咱家阿朝孩子出生,你也就只能看着我抱着他,什么都干不了,就动动眼珠子得了。”
陆老爷子:“......”
他脑海中不由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