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着走到公寓楼下,冉习习朝波尼·克尔斯伸出手来:“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我抱他上去吧,他还不习惯坐飞机,肯定困了。”
他依旧抱着战睿珏不撒手,却腾出一只手来,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谁说我只会叠天鹅了?”
借着公寓门前的灯光,冉习习看清波尼·克尔斯手上的东西,不禁脸上一惊,口中低呼道:“你、你居然偷东西!”
她的关注点也实在是太歪了,不怪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什么叫偷,我和餐厅经理打过招呼。”
波尼·克尔斯的脸上流露出一副“孺子难教也”的表情,狠狠地白了冉习习一眼,然后才将手上的东西举高一些,示意她可以拿走。
他的手上,是一朵用餐巾折叠出的玫瑰花。
灯光下,深红色的餐巾,折叠成密密匝匝的花瓣,一层层的,的确很是精致。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那些铺垫,冉习习承认,还挺浪漫的。
不过,她马上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叠天鹅,改叠玫瑰了?这是你新学的,需要练习一下?叠得不错,可喜可贺。”
他狠狠地咬牙:“送你的。”
如果仔细看的话,波尼·克尔斯的耳根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竟然有些泛红。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手上拿着的是用餐巾折叠出来的假花,而不是一束真的玫瑰,要不然的话,他可能真的会一头钻进地缝里去。
他不是没有送过女人花,但那些都是助理去订的,他只要签个字就可以,也不需要当面给,省却了一些麻烦的步骤。
仔细想想,他这辈子还没有手上拿着花,亲自送给某个女人的经历。
“我?好啊,那我拿回去研究一下,看看是怎么叠的,再教给睿睿,他很喜欢做手工,比我灵巧多了。”
冉习习接了过来,还不忘轻快地向波尼·克尔斯道了一声谢。
他绷着脸,一言不发地把怀里的战睿珏交到了她的手上,然后掉头就走。
两个人“交接”的时候,战睿珏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见面前的人是冉习习,立即扑到她的怀里,继续睡得香甜。
她抱紧儿子,怕他着凉,于是匆匆向公寓里走,也没有去理会波尼·克尔斯。
一直到走进电梯里,冉习习才想到,她好像忘记和他道别了。一低头,她看见自己的一只手上还抓着那朵玫瑰,心头好像被一根细细的针扎了一下。
说是后知后觉,其实,更不如说是假装糊涂吧。
她表现得迟钝一些,波尼·克尔斯那么骄傲,自然也不会真的垮下脸来把话说透,这样一来,也就不存在拒绝还是接受。虽然这么做,听起来有些婊里婊气,但也好过当面戳伤他,那个男人简直高傲敏感到了骨子里,禁不起一丁点儿的刺痛。
因为时差的缘故,洗过澡之后,冉习习还是一点儿都不困。
她从冰箱里翻找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觉得舒服多了。攥着啤酒,冉习习鬼使神差地走到窗前,她的公寓不算太高,十一层,很适合向外眺望。
结果,她一怔,路灯下竟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还没走?
冉习习下意识地去找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
她在窗前站了几秒钟,忽然意识到,他可能会看到自己,于是十分心虚地一把拉上了窗帘,不再向外看去。
心跳得有些急,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看到是波尼·克尔斯打来的,冉习习一慌,不想接听,可又怕一直在响的铃声吵醒正在隔壁睡觉的儿子,就在她准备把手机调成静音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地在屏幕上一滑,已经接了。
“你……”
“我看见你了,窗户旁边有影子。”
他倒是直白,连一个字的废话都不说。
“ray睡了吗?”
说到儿子,冉习习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嘴角含笑:“睡了,这小东西不肯起来洗澡,我只好给他简单擦了擦。”
沉默了片刻,波尼·克尔斯提议道:“你要是不困的话,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
附近就有很多家小酒吧,热闹的安静的都有,如果朋友之间想要坐下来聊天,找一家小酒吧是最合适的。现在这个时间,客人渐多,正是气氛渐浓的时候。
“别想骗我,你一向最难克服时差,肯定睡不着。”
毕竟和他出差过好多次,冉习习的这个小毛病,他再熟悉不过。
她尴尬地笑了笑:“那你等我,我再去看看睿睿,确定他睡熟了才行。”
万一战睿珏睡着睡着,醒了过来,又看不到她,肯定会很害怕。冉习习稍一思索,用他的手机录了一段语音,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
换了一身衣服,冉习习乘电梯下楼。
到底曾在这栋楼里住过两三年,她对公寓内部的各个角落都很熟悉,就连值班室的人都没换过,一见到她从电梯里走出来,还会主动问好。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没离开过一样……
她走出公寓大门,看见波尼·克尔斯果然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嗅了嗅,冉习习有些愕然:“你怎么会抽烟?你不是最讨厌抽烟吗?抽烟会导致皮肤粗糙,牙齿变黄,口气不够清新……”
她索性把他平时的说辞搬出来,他略显尴尬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我只是尝试一下而已,你不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