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是在游乐场,我当时一点儿都不想和你一起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你看,我都没有笑,看起来很丑啊。”
冉习习指着照片上的自己,皱眉说道。
“妈妈不丑。”
战睿珏又在一旁帮腔,还颇不赞同地摇了摇小脑袋。
“嗯,倒也是。喂,你听到没有,儿子说我不丑,你要是不吭声,我就默认为你在说我丑。”
冉习习把手里的照片凑近到战行川的面前,还扇了扇,让他感受到那股气流。
可惜,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没有气馁,一张接一张,犹如讲故事一样,把那些照片全都给他看了一遍。
到最后,冉习习的喉咙都沙哑了。
战睿珏也垂头丧气,两只小手扯着床单一角,不安地扭了又扭。
“睿睿,走,妈妈带你洗脸刷牙去。”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孩子也困得不行,冉习习连忙拉起儿子的手,带他去洗漱。
“妈妈,你睡不睡?”
她摇了摇头:“妈妈不睡,万一爸爸忽然醒了呢?”
战睿珏倔强起来:“那我也不睡。”
刚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哈欠,小家伙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连忙用手捂着嘴,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直转,表示不困。
冉习习笑了:“这样吧,你先睡,等妈妈困了,喊你来接替我,怎么样?”
“真的?”
战睿珏一下子跳到沙发上,喊道:“那我快快睡,等你喊我。你要是困了,一定要喊我啊,我来陪爸爸!”
冉习习点头:“好,快睡吧。”
终于哄睡了儿子,她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表情呆呆的。
很累,很疲惫。
但又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那种无力感,真的会把人活活逼疯。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时间无情地走过,不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
冉习习看了看时间,距离战行川昏迷已经过去十六个小时了,距离二十四小时所剩无多,而她的心也愈发地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洛克的电话。
他的声音很急:“我在机场!告诉我医院的地址,我马上赶过去!”
她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来了,于是立即报上地址。
算算时间,洛克应该是一听到战行川昏迷的消息,就匆匆跳上了飞机,直奔中海而来。
冉习习想得不错,情况的确是这样,不仅如此,洛克还“顺路”在经过德国的时候,抓了两个专家,带着他们一起过来。
一行人匆匆走进病房,洛克一见到昏迷不醒的战行川,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对于他的病情,洛克算是比较清楚的人之一,自然明白昏迷意味着什么。
他马上让那两个外国专家和本院的专家进行交流,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同时和美国那边的知名医院进行连线,尽量多制定一些更加适合战行川身体情况的治疗方案。
“谢谢你,洛克。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很开心。”
冉习习真心实意地说道。
洛克故作无情:“我才不是真的关心他,我是怕他死了,和战氏的合作就得中止,万一换个人来掌管战氏,我还不一定有好处呢。”
说完,他摸摸鼻子。
她笑了:“你们果然是朋友,嘴硬这一点,相当一致。”
洛克哼了一声,没再开口。
在病房里停留了片刻,他带着一行人先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离这里很近,走路三分钟就到。
“我先回去了,有任何情况,一定要通知我。”
冉习习把他送出门,点头道:“你放心吧,电话联系。”
送走洛克,冉习习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很快,她又接到了孔妙妙的电话,说他们也到了机场,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放下手机,冉习习走到战行川的身边,轻声说道:“你看,有这么多人牵挂着你,你好意思一直赖着不起来吗?你的脾气那么坏,可也交下来了两三知己,真是不容易呢。要是你继续任性下去,一个朋友都没了,那怎么办?”
说完,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
从接到冉习习打来的电话,近十个小时的飞行途中,孔妙妙就在不停地责怪着容谦,觉得他们不应该出来度蜜月。
“要是我们在中海,就不用万里迢迢地赶回去了!万一真的出事了,我……”
她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丈夫的胸口。
容谦也担心着战行川的情况,可结婚毕竟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他不想委屈自己的妻子,所以才执意要出来度蜜月,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哪知道,刚出来几天而已,好友兼大表舅哥便陷入了昏迷,生死未卜。
“别担心了,这不是已经到了。”
他拉着孔妙妙,走进电梯,匆匆走向战行川的病房。
听见声音,冉习习回过头来,她正在用蘸着水的棉球擦拭着战行川的嘴唇,防止起皮。
“你们来了?”
她一脸惊喜,但满面的疲惫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更不要说两个大黑眼圈挂在上面,极为刺眼。
“习习!”
孔妙妙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
冉习习忍了近一天,也终于崩溃了,和她抱头痛哭。
病房里,响起女人的哭声。
容谦走到战行川的身边,看了看他,也是满眼担忧。
“怎么办,只有两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