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把刁冉冉送到了目的地,嘉阳国际酒店,中海新开不久的一家高级酒店,距离她上车的地方不太远,五公里左右。
司机报了价格,眼看着这个女人哭了一路,想劝她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姑娘,人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是生活困难的,可别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差不多就行了,回家吧,这酒店多贵呀!”
司机探头看了看右手边那栋灯火通明的建筑,想到在这种酒店消费的价格,忍不住咂舌。他接过刁冉冉递过来的一张粉红纸币,低下头准备给她找零,一抬头,却发现她已经推门下车,走了出去。
“没找钱呢!”
她继续向前走着,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了,然后走进了酒店。
大概是因为时间有些晚了,酒店的大堂里并没有什么客人,空荡荡的。刁冉冉径直走到前台,拿出身份证,让前台给她开一间房。
她刷卡付了房费,拿回身份证,呆呆地站在一旁,等着办理入住手续。
另一个前台小姐走过来,东张西望,见周围只有一个心不在焉的客人,便小声地凑过来,和同事嘀咕道:“看见没有,那位‘地中海’老板又带秘书来开房了,之前有半个多月没来,我还以为他们吹了呐!”
给刁冉冉办手续的那个前台小姐露出个神秘的笑容,也压低声音小声笑道:“你说的就是那秃头吧?还地中海老板,你们可真会给人家起绰号!”
“嘻嘻,本来就是嘛,两边有头发,中间秃了,不就是地中海嘛。”
“他们没吹呢,据说是他的老婆去欧洲玩了十几天,女主人不在了,俩人可以回家搞了,保姆才懒得管呢,当然不用开房了嘛。那男人小气死了,能省肯定要省的啦!”
前台小姐一脸神秘地和同事说着八卦,再一抬头,发现面前的女客人竟然不见了。
“女士,女士,您的房卡!”
她有点儿懵了,这位客人怎么还没拿房卡,就调头走了!
“退房,不住了。”
刁冉冉头也没回,又走出了酒店。
刚一出酒店,她就发现,之前拉自己过来的那个司机,正靠着车门抽烟。
一见到刁冉冉,中年司机立即高兴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
“还没找你钱呢!”
司机急忙熄灭手里的烟,要把零钱塞给她。
刁冉冉笑了笑,又去拉车门,轻声道:“还得麻烦你送我一路,我想回家。”
司机也笑了:“这就对嘛。住什么酒店呀,贵死人了!只有在家里才睡得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走,上车,赶快回家。”
说完,他也赶快上车,一副终于放下心的样子。
刁冉冉坐上车,把车窗摇下来三分之一,让风灌进来。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就这么被风吹着,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回家的路上,她不再哭了,心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下车的时候,刁冉冉问司机,一共多少钱。从酒店开到她家,路程很远,加一起车费可能要一百多块,即便算上之前的那一百块,也不够。
可他却死活都没有收下她的钱,只是说道:“我真怕你做傻事,年纪轻轻的。现在把你送回家了,家里还有人,我就放心多了。”
司机指了指别墅,里面亮着灯,说明家中有人在等着她。
“谢谢你。”
刁冉冉默默地记下了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知道自己今晚是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再次道谢,然后目送他离开。
她转身,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张姐正在客厅里团团转,见她回来,愣了一下,急忙冲上来。
确定刁冉冉没事,毫发无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张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问她还要不要吃什么,喝什么,她马上去做。
“不了,张姐,我累了,想去洗个澡就睡了。”
因为怀|孕的缘故,刁冉冉已经很久没有泡澡了,都是调好了水温,不太烫,冲一冲就出来。她今晚想简单泡个澡,舒缓一下四肢,在外面有些久,她觉得膝盖里都凉嗖嗖的。
“好,我上去帮你放水,不能太热,你泡一会儿就出来,自己千万留意时间啊。”
张姐飞快地上了楼,放好了洗澡水。
刁冉冉慢吞吞地走上楼,进了卧室,脱掉衣服,拿上睡衣,去了卫生间。
见她去洗澡,张姐连忙见缝插针地给战行川打了电话,告诉他刁冉冉已经回家了,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回家了?那我马上回去。你帮我先照看她。”
他正开着车,在市内的几条主干道上乱转,碰着运气,一听这话,立即调头回家。
把油门踩到底,战行川开得飞快,用最短的时间到了家。
当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家门的时候,刁冉冉刚好洗完了澡,走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头发,然后做面膜,看起来十分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刁冉冉听见了他上楼的脚步声,手上顿了顿,几秒钟以后,她还是继续铺好面膜纸,对着镜子用手指轻轻拍打着脸颊。
战行川推门走进来,一见到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她真的回来了。
他几乎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一把扳过刁冉冉的肩膀,猛地对上她正在敷着面膜的一张脸,很显然,战行川有些被吓到了,本能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