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話好好說嘛,收入很可觀的啊。”男人推了一把眼鏡,向昭夫靠了過去。——東京——
淩晨三點,高崎就派人守在了車站內外偽裝成工作人員,他守在站外進行全面的監控。不多一會兒,幾個穿著電車軌道工作服的男人出現在了視野內,和他們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巨大的行李箱。高崎聽著對講機的動靜,一陣騷動和混亂後歸於寧静。行李箱被拖出了站外,裡面正是已經失蹤了一年的女孩,有些脫水不過人還活著。另外兩處埋伏點也收到了信息,女孩被救下已經送醫救治。
“這些傢夥比我想的要沉不住氣啊。”
高崎將消息告訴了苏萌。苏萌問道,
“是芷江的人嗎?”
“嗯……不是哦,那個傢夥綁架這些女孩是為了人口販賣,之前那九個怕是凶多吉少,可能已經被賣到南亞市場了哦。我還在想要是公佈了這幾個女孩被救的消息的話,其他女孩的家屬可能要大鬧警署了哦,真是麻煩啊。”
“和芷江沒關係?”苏萌有些驚愕,又問了一邊。
“雖然這傢夥曾經為芷江做事,不過好像已經被完全拋棄了,這傢伙目前做的事和芷江沒有關係。照片裏的東西都是猛料哦。已經開始出現常見的面孔了,議員和警署高層都在裡面哦。真是可怕啊。”高崎悠哉的喝著咖啡講著電話,翻看著照片資料。
“不過這些還是說明不了大問題,想要把老傢夥們都扳倒還是得再來些更狠的。沙羅是最後一個環節吧。那些傢夥暫時不敢動沙羅,殺了她惠子這邊就會立刻把資料洩露出去,不過如果惠子貿然去拿資料,沙羅估計就會被撕票了。像是蹺蹺板的兩端啊。”
無邊的沉寂開始蔓延,兩邊都在等待時機。女孩們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跡,有的是灼傷有的是鞭傷,也有被侵犯過的痕跡。家長陸陸續續到了醫院,或憤怒或悲痛的哭喊在醫院走道裏迴響。家長們與警察相互推搡,互相埋怨彼此的不作為,儘管已經做了保密工作,仍有一些媒體記者捕風捉影追了過來,閃過燈頻頻閃爍,醫護人員和警察們厲聲阻攔也無濟於事,進而引發了衝突,扭打推搡,爭吵辱罵,到處都是混亂和矛盾,仇恨與自私。高崎掛掉電話從擁擠圍堵的人群中穿過,穿過絕望的哭喊和憤怒的謾罵。
乘客們手裡的報紙,手機裡的新聞推送,早間新聞的特別報道,全部都是沙羅,醫院混亂的場景被直播放送,警察與人質家屬之間的推搡被第一時間直播,帶有污名性的新聞標題被加粗加黑,填滿整個頭版內容,新聞內容裡到處是家長們的哭訴,他們面對鏡頭淚如雨下,哭聲如雷,不停辱罵沙羅。
“我的女兒沒可能!都是這個死丫頭害的!”
“她很乖的,不會去做這種事,一定是被誘拐的,誘拐犯一定就是這個沙羅!”
“內田沙羅,妳是個惡魔啊!”一個女人衝著鏡頭惡狠狠地怒罵道。
惠子將遙控器狠狠砸向了電視,嚇壞了周圍的人。弟弟的哭聲響了起來,母親慌忙把孩子抱起來躲去了別的房間。父親走來安撫她。
“沙羅不是那種人,沙羅不會做壞事!”惠子認真的向父親說道,“爸你也知道啊,她多乖啊,每次來我們家都會帶禮物,還給小樹買玩具的啊,她對我也特別好啊,你們都很喜歡她的啊。”
父親拍著她的雙肩,耐心說道,“我知道,我們知道妳的心情,沙羅以前的確是個好孩子,善解人意,溫柔大方。可你也看到了,所有和沙羅有牽連的女孩都受到了悲慘的待遇,這些女孩的家長也都紛紛指認,之前田尻的父母還打電話過來,要找妳責問關於沙羅的事,口口聲聲說沙羅帶壞了他們的孩子……”
惠子錯愕的看向父親,“爸……你不信我?沙羅是為了救我才躲起來的。她為了我……”
“但也是因為她才害妳收到死亡威脅不是嗎?不能上學!不能外出!我們也得在家裡和妳一起擔驚受怕,不都是拜她所賜嗎?!”父親的怒吼打斷了惠子的話。惠子掙脫開父親的手跑到樓上躲進了房間,小姨上去敲門詢問也被她的怒吼嚇退。惠子抽泣著,將衣櫃翻了個亂七八糟,又將那把鑰匙翻找了出來,緊緊攥在手裡卻也無能為力,她知道憑她自己救不了沙羅,可能只會害死對方。
沙羅的名字已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惡魔」,「內田家的那個」這樣帶有明確指向性的侮辱性代號。全國都掀起了一股熱潮,沙羅,仿佛成了瘟疫一樣在迅速蔓延,所有和她相識的人都極力撇清關係,而與她並不熟悉的人卻想著添油加醋的說些下流故事繼續抹黑。拉麵店的新聞節目,便利店店員的手機,電車車站裡的新聞展板,處處都是沙羅,伴隨她卻都是辱罵。
「惡魔少女」
將過錯推給別人總好過承認自己無能。所有人一瞬間都找到了負面情緒的發洩口,所有人都成了懲奸除惡的英雄,將所有骯髒的私慾發洩在了生死未卜的女孩身上。高崎面對自己也無法把控的事態走向頭一次皺了眉頭。惠子跟在他身邊,穿著帶兜帽的運動衫,嚴嚴實實的遮擋著自己,他們剛從便利店回來。
“這丫頭在東京出名了啊……”高崎將地上的報紙撿起翻看。“雖然不是她期待的那種”
“豈止是東京……”惠子說了一句。
“不過事情到底怎樣,還是要等三位當事人醒過來我們才能知道,現在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