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零,雷声阵阵。面对着宛如世之末日般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每个人的心都变的有些压抑、晦涩、阴暗,甚至是麻木!蜀山,玉女峰。黄昏。接近黄昏,这一场风雨还是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让黑夜提前降临,在玉女峰后面僻静的精舍之中,就像是躲避人世间苦难的最后一方世外桃源,任凭着如何风吹雨打,那精致的竹舍,依旧是安静的矗立在风雨之中,仿佛与世隔绝。这里是玉女峰上一任首座云水师太的住所。蜀山派数千年来有一个门规,那就是长门轮回峰上如果发生了掌门更迭,那其余六脉的首座必须要退位让贤,这是因为,如果轮回峰的掌门过于年轻,难以压制六脉首座长老,所以,必须由新晋的年轻弟子接任首座之职。如今的蜀山六脉,全部都是十年前云小邪成为蜀山掌门后陆续上位的。分别是,紫薇峰首座周大林、离火峰首座常昊、观霞峰首座樊少御龙、御剑峰首座左葵、天池峰首座李逍遥以及玉女峰首座韩雪梅。这玉女峰后面的精舍,隐藏着天机印的秘密,存在几千年,向来是首座静修之地,但上一任首座云水师太并未过世,韩雪梅依然还是居住在她的那间僻静的单间小院里。风大雨急,无情的银河之水洗涮着这个人世间的丑恶,豆大的雨滴打在精舍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精舍内,苍老的云水师太安静的坐在矮榻上,正在风雨之中煮茶,她心爱的那套紫砂壶的茶杯,前阵子随着黄山派观霞仙子一起入土,如今她又有了一套新的茶具,已然是紫砂壶,但论起精致与煮茶的效果,她还是觉得远远比不上当年观霞仙子送给自己的那套茶具。十年岁月,无情如风雨,流逝如江水,云水师太竟苍老到了如此地步,皮肤上皱纹层层叠叠,以她元神境界的道行来说,这两三百岁确实不算太高,再过百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这些年来,她为了韩雪梅、陆琳琅的感情之事可谓是操碎了心。尤其十年前,与她从小一起成长,同住一屋百十年的小师妹紫云仙子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如今竟苍老的几乎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她捏着茶杯的手已经有些颤抖,谁都看的出,这位鼎鼎大名的蜀山玉女峰首座,只怕熬不了几场风雨了,见不到几回春秋了。她虽然苍老,但法力任在,忽然,她慢慢的抬头,沙哑的道:“贵客来访,有失远迎,屋外风大雨大,何不进来与我小酌一番?”咯吱,木门开了,屋外的狂风瞬间灌进了精舍之中,点燃的那只蜡烛在狂风中摇曳一下便熄灭了。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个尼姑,年轻漂亮,但一身粗布麻衣,僧袍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都洗的发白,甚至还有多处的补丁。云水师太微微一怔,她没见过这个尼姑,她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尼姑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蜀山重地玉女峰的后堂。她是如何避开前面玉女峰的守卫的?狐疑间,那年轻的尼姑已经轻轻迈步走了进来,转身关上了门,挡住了屋外的风雨,然后她随手轻轻一挥,刚刚熄灭的蜡烛忽然再次迸发出了火焰,照亮了幽暗的精舍。云水大师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沙哑的道:“师太,你是?”那年轻尼姑双手合十,低低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尼法号断尘。”“断尘?”云水师太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一闪,道:“你,原来你就是十年前忽然出现在后山祠堂里的那位神尼。”断尘子在看守祠堂,蜀山弟子以往是不太清楚的,直到前阵子,云小邪与断尘子在后山大战,简直可以用旷古烁今来形容,惊动了蜀山六脉七峰无数高手,从那以后,蜀山上下弟子都知道了,在后山祖师祠堂里,有一位年轻轻轻但法宝通天的小尼姑,名曰断尘子。但断尘子的身世由来,除了蜀山少数几个人知晓之外,连如今的六脉首座多半都不知晓她的来历。当年断尘子被逐出蜀山时,云水师太还没有出生呢,虽然曾听过曾经名盛一时的师叔樊少轻水的故事,但从未见过。云水师太虽然老迈,但修为任在,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小尼姑,多半和今日弟子间传言的一样,修为深不可测。她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祠堂重地,一呆就是十年,难道当年掌门师兄特许的吗?”断尘子嘴角微微一动,并未回答云水师太的话,而是轻轻的道:“怎么,客人来访,不请我喝一杯这难得的南疆黑茶吗?”云水师太一愣,惊讶的望着断尘子。她出自大富之家,曾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在拜入蜀山前就是当地有名的才女,精通请棋书画,尤其是精与茶道。年少时,她喜欢喝花茶,拜入蜀山后,心境发生了改变,喜欢煮毛尖,后来当上了玉女峰首座之后,就渐渐的饮起南疆的黑茶。这黑茶在中土极为少见,她没想到,这个断尘子淡淡只闻了闻精舍内茶香,竟猜出自己所饮的乃是南疆黑茶。酒逢知己千杯少,茶逢知己一杯醉。云水师太忽然对断尘子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道:“原来师太也是茶道中人,幸会,幸会,请坐!”风雨雷鸣,茶香满屋,断尘子轻轻的品茗了一小口云水师太递过来的茶水,慢慢的回味了余香。赞道:“这水应该是雪山之水吧,配上这南疆黑茶,洗去了黑茶中特有的干涩,妙,妙,真是妙不可言。”云水师太笑了笑,似乎有点自得。她看透了世间万物,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但此刻断尘子大赞这区区的杯中之物,她却是有些自得起来。道:“师太缪赞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