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唐西因见心上人不能到手,仗着自己会了几样小妖法,时时刻刻想摄了芷仙逃走。
沈图起初只以为他是受邪太深,等到择配完毕,见他独自一人,一双贼眼不住在那些女子身上打量,尤其对于芷仙格外注意;又见众人在惊魂乍定后,俱是满脸伤心与害怕的神气,惟独他神态自若,这才对他留一番心,觉得这人不是善良之辈。
后来又见他吃东西时举动轻捷,不似别人身体亏虚,行步迟钝。细细一看,果然看出这个人以前是假装痴呆,便知是妖人余党。估量他能力有限,不敢班门弄斧,且看一看再说。
谁想唐西见沈图等人站在室中,离他较远,恰好芷仙接朱果时,正站在他的身旁不远,以为是一个良机。心想:“自己虽不是人家敌手,借法逃走,总还可以。”
当下唐西口中默诵妖诀,将室中灯火弄灭,黑暗之中驾起阴风,才待抱了芷仙御风逃走。他这点障眼法儿,如何遮得住沈图与矮叟朱梅的慧眼,正要上去制止。
那猩猩本自通灵,又食了许多灵药仙果,可以暗中视物。
眼见唐西要抢了一个女子逃走,如何容得,将身一纵,已抢到唐西面前,一爪抓住芷仙,一爪往唐西胸前一抓,已将他活生生破腹抓死。
赵燕儿听了朱梅之言,还不大明白。那猩猩自己上前朝沈图跪下,指着死尸,连喊“贼怪”。
朱梅又把唐西举动说了一遍,赵燕儿才知究竟。便走过去,唤芷仙站起,芷仙原是一时着了惊吓,被赵燕儿一阵呼唤,悠悠醒转。
赵燕儿又对她把前事说了一遍,芷仙便上前谢了众人与猩猩救命之恩。
这时东方天际以现丝毫光明,天地间一阵蒙蒙亮,配上莽苍山晨间山雾,倒也显得如同仙境一般。
沈图这时再细看其他男女,俱都无甚异样,便对朱梅道:“这些男女之后,多则五年,少则两年,俱要痨病而死。贫道虽也能炼丹,一则怕是时间不及,二则也没有合适的草药,道友的灵药能够追魂返命,可怜他等无辜,索性行善行彻,积一些德吧。”
朱梅笑道:“我的丹药熬炼实非容易,如今又剩得不多,我向来不救无缘人。道友既代他们求情,我就帮夫人完成此番善举吧。”
说吧,朱梅便从身旁取出一葫芦丹药,拣了十粒,付与众人。
沈图又将石榻上的一个花瓶,叫猩猩拿到外面洗净,取些山泉来。猩猩取水回来,服药上路。芷仙把两个朱果捡起吃完,觉得入口甘芳,精神顿振,愈加动了出家之念。
一会工夫,天光大亮,猩猩还未回转。
赵燕儿刚要出洞去看,忽听一声长啸,猩猩从洞外飞蹿进来,躲向沈图身后,它爪中取水的瓶不知去向。
赵燕儿不知就里,正要寻问,忽听洞外连声雕鸣,不及再顾别的,纵身出去看时,只见两只大雕正要离地飞起。
赵燕儿恼它们无故伤了自家的猩猩,便将身一纵,竟纵起十余丈高下,刚刚抓着神雕佛奴的钢爪。
这两个雕排云横翼,疾如闪电,更添几分神异,它们本是无心杀生,知道赵燕乃是这山中修行人的童子,只是想和赵燕儿开个玩笑,随即正要将他抓了。
却听一旁传来一个女声喝道:“佛奴休要放肆,还不速速将我师兄放下!”
大雕早已认清是它的主人李英琼,当下又慢慢飞翔下来。
李英琼上前给赵燕儿等人赔礼,妙一夫人这是却见洞中走出了沈图和朱梅,以及他们身后的一群男女,不由得心中生起好奇,趁着和朱梅打招呼的空档,将事情探了个清楚,不由对沈图说道:“道友确实慈悲,可惜,修行不易,若被这些俗事牵绊,如何证得大道?不若给他们些许金银,各自返家的好。”
沈图摆手笑道:“夫人此言差异,这些孩子贫道即是遇上,自然要照顾一二,给了金银遣他们回去,虽是一时得救,可是不久人世,救与不救又有何区别?正巧我纯阳一脉人丁不旺,有这十多人在侧,倒也热闹一些,教育好了,不仅仅他们可活命,天下也多一些行侠仗义之辈,岂不好事?”
妙一夫人对沈图如此做派,虽是看不在眼里,但也不愿多劝,她对这十几个人看了一圈,见都是失了真元的,没什么资质亮眼之辈,也就没放在心里,反倒是有些松了口气。
妙一夫人道:“沈道友,这英琼我还要将她送至峨眉山,咱们就此作别,有缘再会。”
沈图知道这英琼不久就要遇到朱文,便道:“尊师徒若是遇到我那朱文徒儿,还望告知她一句,便说我在太行山北麓三折崖涵虚仙府中待她回来。”
芷仙满眼羡慕地望着妙一夫人与英琼驾雕飞去,赵燕儿笑道:“师妹无需羡慕,待以后学了本事,师傅赐下宝剑,到那时身剑合一,凌空御剑,一日千里,岂不比那还要自在?”
芷仙怕沈图误会,忙道:“弟子无心他故,只是弟子命薄,惨遇妖人,迷却本性,失节辱身,恨不早死。多蒙师傅垂怜援手,恩赐了弟子法门,随师兄修行,更是恩施格外。今日看见前辈仙师如此逍遥,自怜而已。”
沈图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对朱梅道:“道友若有闲暇,可到贫道洞府,见见你那义女,若是心急,可随妙一夫人身后,若贫道所料不差,一日之内,定是可以见到你那女儿。”
“哦?”朱梅也是能占卜前后的,手中暗暗卜了一卦,喜上眉梢,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