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钦指挥着一众锦衣卫忙上忙下的时候,蒋绮雯都站在书房门边冷眼旁观。也算不上冷眼,至少在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慢慢的都是炽烈的怒火,还好她也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
徐钦当然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不管怎么说,现在蒋瓛被下狱了,而他徐钦正是带着人上门搜查的主官,双方的立场完全是对立的。这种情况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原本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徐大少也事无话可说,只想着能尽快完事儿,然后跑路。可不曾想,当完事儿之后,他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却被蒋绮雯一把拉住了。
“锵!”突生异变,跟在徐钦身边的锦衣卫们自然是极为紧张,下意识地就有好几个反应快的已经将腰刀抽出了一半。毕竟这蒋家大小姐左手上还提着剑呢!
好在孙百户是个有眼力见的,早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而且最重要的是,被突然抓住的小公爷本身虽然有点儿无奈的表情,可绝没有任何惊慌。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止住了其他人做出不冷静的行动。
“我有话跟你说!”蒋绮雯也不管是不是会被乱刀砍死了,只是对着徐钦冷冷地说到。
“呃,你们先下去。到院子里等一下。”徐钦没有直接回应她,而是对着手下的锦衣卫们说道。临了,见锦衣卫们大多数明显有些放心不下,这才又补充到。
也不管锦衣卫们的反应如何了,蒋绮雯一把拉着徐钦往书房一退,长腿一闪,便将房门给关上了。顿时惹得一众锦衣卫或呆楞当场,或意味深长。不过有徐钦的吩咐,不管是不是猜到了什么,锦衣卫们至少都没有马上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待关好了房门,蒋绮雯提着徐钦的肩头就将之抵在了房门内不远处的架子上。甚至不等徐大少想明白,这算不算是被反向壁咚,便劈头盖脸地喝问道。
“姓徐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诶,女孩子家家的,有话好好说不行么?非要动手动脚的?”徐钦抬手格开她抓着自己肩膀上衣服的手,一边说,一边走到房里大概是用来会客之类的椅子旁坐下,同时示意她坐下来慢慢聊。
事到如今,徐钦也觉得确实有必要跟这位脾气火爆的大小姐好好谈谈了。其他的不说,她今天的行为其实已经是非常不理智的了,要是换了旁人来,刚刚进府的时候,她敢做出暴力抗法的架势,多半就要被当场拿下甚至格杀,到时候蒋瓛便是黄泥巴掉裤裆,坐实了意图不轨这条重罪。
“有什么好说的!你,你先前可是答应了父亲,帮他脱罪的!现在却带头领人来抄家!背信弃义,你信不信本小姐和你鱼死网破?!”虽是满嘴不客气,可至少她还是乖乖按徐大少的意思,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首先,我答应帮你爹,可并没有说帮他脱罪,而是答应他至少保住他的性命,保住你们蒋家人不受过多牵连,这一点你爹也是清楚的。其余的事情,是朝堂上的事,很复杂,以后如果你想听,我再找机会慢慢跟你说。其次,今天这样,可比抄家差得远,抄家的意思,就是把你们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部抓进诏狱,而我只是带队来搜证的。最后,我亲自第一时间过来,绝对比来的是其他人更好,我过来,就是帮你爹保住性命,帮你们不受牵连,如果来的是其他人,这两点都悬!这下你明白了?”
“那我爹会怎样?”
看来是明白了。
“蒋指挥使这次是肯定会被治罪的,多半会被发配吧!”这种事可做不得假,而且她性格如此冲动,若不早作准备,万一到时候惹出事端,反而麻烦。
“怎,怎么能这样!你…”蒋绮雯一听,顿时就急了。不过这次她倒是没再把火器朝徐钦头上撒,只是自己开始哽咽起来。
徐大少愈发头大,这女人可真是情感丰富,这可是标准的一闹二哭,不过接下来估计她是不会上吊的,至少比她先吊死自己的可能性要小了不少。
正当徐大少构思着怎么安慰她一下的时候,她紧接着又开口了,不过这回她的动作大了不少,一度让徐大少以为这是谈判破裂了。
“求求您!算我求您了,徐小公爷!”蒋绮雯飞快地起身,然后更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
“现在能救我爹的就只有您,求您看在…看在…的份上,救救我爹吧!他年岁也不小了,怎能经得起发配之苦?只要您救了我爹,绮雯为奴为婢,也一定报答您的大恩!”
这下徐钦是真头疼了,不过不管她是真转性了还是怎么样,总不能真叫人小姑娘一直跪在自己面前吧?所以徐钦尽管震惊得不行,可还是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就将其扶了起来。
“那个,呃,你先坐下,慢慢听我说。”先把人扶起来放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徐大少略感局促地说到。毕竟二人之间的关系,堪称诡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了。
“关于蒋指挥使的事,目前来看是没有别的法子的。太多的事情不好说,不过朝堂上可有不少人想整死他。所以这次我能做到的,只能保证其最终是被发配。不过你也放心,结果虽然肯定是发配,但只要稍微打个招呼,蒋指挥使也不会受很多苦。等过几年,风声平静下去了,找个大赦之类的机会,悄悄把人弄回来也不难,到时候你们便依然可以一家团聚,蒋指挥使也可安享晚年。千万记住,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