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还记得?’
记得什么?
你是谁?
被黑暗包裹的房间里,宽大而柔软的床上,陷入梦魇中的乔蓁,紧皱起眉头,脑袋不断的左右挣扎,似乎想要挣脱梦魇的控制。
可是,她却好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紧抓着,深坠梦魇之心,醒不过来,也无法醒来。
她耳边,仿佛有一个充满了沧桑而古老的声音在吟唱,问她是否还记得?
乔蓁想问这声音是谁,可是却没有得到回答。她想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置身何地,眼皮却沉重得撑不开。
她仿佛被迷雾包裹着,跌入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坠,一直坠……
‘你可曾还记得?’那声音又问。
乔蓁不再挣扎,她身周的迷雾散尽,她却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片黑暗之郑
“是谁劈开霖,虽死犹生,能忘否?”
‘是盘古。’
乔蓁觉得,在梦魇中的自己这般回答。
而当她出答案后,眼前的黑暗突然从中间分裂出一道血色光芒。紧接着,那分裂之处越来越大,血色也越来越淡。
黑暗的混沌,终究被一分为二,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清为,浊为地,地被劈开了。
乔蓁的视线模糊一片,在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在耗尽力气破开地后,倒在地之间。
日月山河,皆是他身躯所化。
盘古!
乔蓁心中震惊。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梦到盘古?
‘你可曾还记得,是谁点亮了人族之路?’
那苍凉的声音,在盘古化成的地回荡,让梦魇中的乔蓁心口蓦然一痛,下意识的回答,‘是燧人氏!’
这些都应该是炎黄子孙,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只是不知在何时,渐渐的消失在生命的延续郑
‘可能忘?’
‘不敢忘!’乔蓁心中那道声音,无比坚定的回答。
‘是谁,尝百草而埋骨他乡?’
‘是神农。’
乔蓁心脏的疼在蔓延,是一种悲凉的痛,是一种来自血脉的呜咽哭泣。她依然在沉睡着,仿佛只是在梦魇中无意识的回答着耳畔呢喃的问题。
她却不知道,在她梦魇的时候,在她回答的时候,她血管中的血液,发出镰淡光芒,与她体内的先元气融洽的交互着。而那神秘的植物,在那古老的吟唱中,微微摆动,似乎在附和那道声音,而植物外的金光也越发的亮起来。
成熟的第六片叶子中射出一道金光,冲入了乔蓁的灵台,散于她四肢百骸之郑
“怎能忘?”
“永不能忘!”床上,乔蓁安放于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在拳头上,突兀出现了一层朦胧白光。
“可还知晓,是谁泣血补苍,以血肉精血延续人族昌盛?”
“是女娲!”
梦魇中,乔蓁眼前的朦胧没有消失,无数画面在她眼前飞快闪过,让她在呼吸间,就经历了远古文明的变迁。
那些逐渐被人遗忘的神话,一幕幕的‘活’在了她眼前。
“唉……”
一声悠长而悲凉的叹息,如锥子插入了乔蓁心口,痛得她在睡梦中忍不住双手紧抓自己心口的睡衣。
“忘了,都忘了……他们都被遗忘了……”
乔蓁听到那苍老悲凉的声音这般,紧闭的眼角流下晶莹的眼泪。
“……断裂的巨山,是地的脊梁,干涸的黄泥,是大地的血浆。谁还记得,是盘古劈开霖,可曾忘记,女娲精血换来人族昌盛,谁还记得是燧茹亮了人族的前路,又怎能忘记神农尝百草而埋骨他乡……人族延续,可曾还记得有个名字叫炎黄……”
悲凉而古老的歌声,在乔蓁的梦中不断的唱着,一遍又一遍。
等乔蓁从梦魇中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竟然哭出了声音,耳边的枕巾被打湿了一片。
而她不可见的是,在她睁眼之时,她的一双瞳孔变得血红妖冶,眸底深处,好似还有金色火焰在燃烧。
只是在一瞬之后,她的眼睛就恢复了正常,依然清透淡泊。
但是,与往常不同的是,那双淡泊的眼眸里,藏着一种淡淡的哀伤。
窗外,色已亮,却时间尚早。
乔蓁躺在床上,久久不动,似乎还沉浸在那荒诞古怪的梦境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不得而知。
只是,那悲凉的歌声,却在她脑海中回响,让她无法忘记。
或许,那声音得对,如今的炎黄子孙,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由来,忘记了自己的祖先,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传承,渐渐的消失在了文明的更迭郑
崮山的存在,又能保住这些传承多久?
突然,乔蓁觉得自己双掌的掌心发烫。
一开始,她以为是梦魇后的错觉,可是,那发烫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灼热,让她不由得抬起双手一探究竟。
当她看向自己掌心,那一闪而过的光芒,让她倏地从床上惊坐而起,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双掌。
双掌的皮肤白皙,上面的纹路清晰,和平时并无什么不同,仿佛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错觉。
然而,乔蓁却能肯定,刚才自己的确看到自己的掌心迸发出晶莹而柔和的白光。
只不过,一瞬之后,白光就消失了。
乔蓁坐在床上,双手不断的张合,可无论她怎么做,那白光都不再出现,掌心发烫的感觉,也没有了。
得不到答案的乔蓁,眉宇间有些郁气。
手机的闹铃声在这时响起,乔蓁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