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迎顺着秦君凝出的血线前往地牢时,才发现那里早有两人在等候。
是离开多日的花问剑和叶刀。
“剑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花迎有些疑惑,有些惊喜。
之前秘境偶遇花问剑,两人没有多叙旧,后来她因为娘亲的事顾不上其他,等回过神来,花问剑已经离开了。
但几日不见,往常精神矍铄的花问剑似乎苍老了不少,以往独属于他的张扬锐意也沉淀下来,如利刃藏锋。
花问剑对秦家兄弟点点头,伸出大掌摸了摸花迎的发顶。
“同来救人,小迎儿,打开地牢吧。”
屏障一破除,他们便直接来寻地牢,结果却被阻在门外无法进入。
虽然是他出声,但明显更急的是一旁的叶刀。
往常淡定沉稳的刀客不断摩挲着手中刀柄,目中显露出一丝急切。
虽然秦君后来以他气息作为引导,确认他女儿还活着,但一日没有亲眼看见,他就始终悬着一颗心。
花迎点头,上前。
地牢的大门已经开启,也无需她多做什么,血线飘然进入门内,一层涟漪微漾,禁制已然破除。
众人起步入内。
石壁上的油灯早已熄灭,地牢中昏暗不明。
秦风抬手凝了一个小火球,照亮了内里,就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
看衣着应该是这里的守卫。
花问剑上前探查,才发现他们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中。
当初秦君未免意外,封了地牢的同时施加了一个木眠之术,让中术者在深度的沉睡中降低身体消耗,维持生机不陨。
花问剑弄醒了一个,让他带路。
这地牢之大,似乎挖空了整个花家,其内四通八达,还有各项机关暗道,且限制了感知,若无人带路,恐怕真不易找到。
谁知刚深入一点,就直面两个依旧汩汩冒泡的血池,扑鼻而来的浓郁血腥气,直让人作呕。
看见血池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动作一滞。
巨大的血池宛若汤锅,小火慢煎,血水沸腾,正精心熬制着浓汤。
汤中纤细的骨骼随血水翻涌而出,暴露在空气中,刺得人眼睛通红。
“他们,这是疯了吗?”
秦颂喃喃。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小爷看见这一幕也觉得毛骨悚然。
花迎上次逃出去时只匆匆一瞥,并没有发现血池中的骨骸,此刻见此场景,握着娘亲的手冰凉,心中震惊骇然不比初见的人少。
“造孽啊!”
花问剑一声长叹。
如此阴毒之事竟是他们花家所为,九泉之下如何面见先祖?
“锵”
叶刀拔刀,刀气激射而出。
一声脆响,血池周围运转的阵法被寸寸破坏,刀气犹不止息,深深嵌入地底。
手稳的刀客颤抖得险些没有握住刀。
若非秦君恰巧来到花家封锁了地牢,是不是……是不是等他回来……
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极致的后怕与恨意。
一旁带路的小卒吓得两腿发软。
“继续走。”
花问剑推了他一把,心中也涌起一丝庆幸。
他对花家的认知还停留在之前两个皇阶、七八王阶的基础上,没想到这地牢中的守卫就已超过这个数,其中不乏他熟识的同族。
索性他们还在沉睡,轻易被他们制住。
若非之前叶刀为了提升实力,起念闯秘境夺灵火,因此碰上秦君,从她那里获知了一些情况,凭他和叶刀两个,恐怕也只能沦为血盟的傀儡罢了。
暗门开启,下一个就是关押那些被掳来的少女的地方。
刚入花季的少女们相拥入眠,脸上犹自残留着化不开的恐惧。
“心儿!”
牢门打开,叶刀在沉睡的少女中抱出了自己的女儿,仔细探查了一下,发现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大碍,才稍稍放心。
地牢层层开启,所有人都在沉睡。
最后一间,赫然关押着花迎的父亲花广。
木眠之术虽可保生机不陨,也让人在沉睡中免了伤痛折磨,但并不能修复伤口。
如今花广依旧被锁灵链穿透身体,死死绑在刑架上,周身遍布鞭痕,有些伤口甚至大剌剌的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化脓溃烂。
“爹爹!”
花迎强忍着泪,上前将花广从刑架上放下。
看见花广,孟书云的神智亦清醒了一点,与花问剑联手施以水系灵力压制他的伤势。
可锁灵链从身体中取出的巨大痛感还是让花广从沉睡中醒来。
“迎儿,你怎么哭了?”
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睁眼就见女儿含泪的脸,花广还有些困惑。
等脑子里回想起前因后果,花鹏怨毒的话犹言在耳,他心中一惊。
“是不是花鹏……哼……”
花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闷哼一声。
“不是不是,爹爹,你不用担心,秦姐姐来帮我们了,我还找到了娘亲……”
花广身体一滞,顺着花迎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孟书云静立在旁。
孟书云缓步上前,紧紧握住花广的手。
她的目光温柔缱绻,含着难言的悲痛与欣喜,无半分之前的癫狂。
时隔七年,终究重逢,这份无以言表的喜悦都藏在两相对视的目光中。
“走吧,出去再说。”
地牢逼仄,稍叙几句后,花问剑沉声道。
众人自无不可,顺着原路返回,至于地牢中被关的其余人还要等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