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舞夷无数次希望自己拥有逆转时光的天赋,让她回到过去。
回到二十年前,打死那个整天疯疯癫癫,妄想着有朝一日天下无敌,非缠着师傅给自己取名小无敌的玄灵第一大蠢蛋。
回到十年前,绑住那个非要手欠去招惹山间灵蜂,还追到人家老巢不听主人劝阻想挖勺蜂蜜尝尝的大陆第一皮猴子。
再不济也要回到几天前,摁住那只翻开医典的手,戳瞎那双阅览病症的眼,缝住那张答应医治的嘴!
前者,她不用面对这个羞于启口的,该随幼年过去被一并抛弃的名字。
后者,她不用碰上这个造成她终身阴影,至今不敢接触灵蜂、甚至不敢以蜂蜜入药的罪魁祸首。
只要看见这个人,她就感觉全身酸麻痛痒,像是又被密密麻麻的蜂群包围、扎针。
就算师傅说这是她难得的机遇,她也高兴不起来。
谁特么想要这破机遇啊!
她果然跟姓秦的犯冲,随便遇上一个,就是这老贼的家里人。
这特么不是个西域的隐世老妖怪吗?怎么在这片北域的小地方有个大伯?
还小无敌小无敌,老子要是无敌了,第一个打爆你狗头。
萧舞夷心里气得直爆粗口。
但她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甚至在秦君一眼横过来时,立马收了脸上的假笑,从妩媚妖娆无缝对切到贤良淑德。
但她还是想再力争一下。
端庄得体地行了一礼,她开口:“萧、舞、夷见过秦师叔。”
萧舞夷三字,一字一顿,着重强调。
怕秦君不明白,她还特地解释了一下:“萧是草木萧疏的萧,舞是舞刀弄剑的舞,夷是夷为平地的夷。”
越解释越恨恨,萧舞夷磨了磨后槽牙,果然还是很想打人。
秦雅眨了眨眼,觉得这姐姐也是好玩,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变了好几次脸不说,现在介绍自己的名字还介绍得杀气腾腾的。
秦君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女孩子的名字还是要文雅些的好,我觉得还是小无敌更适合你。”
小无敌哪里文雅了?
你特么几个意思?
是嫌我书没念好,取个名字都取不好?还是笑话我不像个女孩子?
老子,呸,老娘,不是,是本姑娘。
本姑娘可比你这一大把年纪还装嫩的老妖怪鲜嫩水灵的多!
但她敢说吗?
不敢。
就算郁闷得血气上涌,她还是只能微笑着选择遵从本心。
见自家小徒弟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萧舞夷一巴掌拍上去,将小徒弟拉到自己身前。
“瑾儿怎么这么没眼色,师傅怎么教你的?见到师、叔、祖、怎么不问好?”
师叔祖叫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小姑娘捂着脑门不乐意,嘀咕了一句:就知道欺负我。
但见到秦君她也是欢喜的。
小姑娘上前一步,俏生生跟秦君行了礼:“千瑾见过师叔祖。”
“小瑾儿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秦君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她离开时小姑娘才七岁,个头刚到她腰腹,这些年抽条得快,也只比她肩低一线了。
上次在圣唐见到玄隐,没见到他身边的两个丫头。问起来,说是他那小徒弟拐着小徒孙离家出走了。
昨日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一闪而逝,没想到竟是两个小丫头送到家门口了。
秦龙在一旁看了半天,还是没理清这关系。
萧先生是秦君的师侄?可她刚怎么叫秦君姐姐?
看萧先生对秦君态度异常尊敬,似乎还有一丝惧意。
而她这小徒弟分明又与秦君分外亲近,被摸了下头,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他呼撸了一把秦时蓬松的短发,敞着嗓子问:“君儿,你与萧先生师出同门?”
君、君儿?
萧舞夷嘴角抽搐了几下,差点没维持好自己贤淑的姿态。
长辈问询,秦君态度端正了几分:“并非如此,小、舞夷师门一脉单传,只是我与她师傅平辈论交,也曾探讨过一些问题,所以才这样称呼。”
秦龙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
萧舞夷在旁听着,目光游移了一瞬。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秦君这老贼都称呼眼前的秦家主作大伯了,她要不要改个称呼?
可师叔的大伯要叫什么?师叔伯伯?师伯祖?
正想着,手背被狠狠掐了一下。
疼得她差点没拿住手中的药箱。
她强忍住痛呼,掩饰性地理了理鬓发,借机擦去眼角泪花后,才看向说话的人。
秦龙自然没有错过千瑾的小动作,他歉意地看了萧舞夷一眼,再次重复了一句:“劳烦萧先生久等,还请入内替家父诊治。”
虽然有秦君这层关系,但他态度依然恭敬。
“这……秦家主,既然我师叔在此,那我也派不上用场了。不然我,先行告辞?”
后面她是看着秦君说的。
“术业有专攻,我不过是粗通灵药灵植,这治病救人的事还是得你来。”秦君笑得和蔼可亲,“可不要堕了你师门的名声哦。”
萧舞夷简直惊悚。
卧槽,这老贼干嘛用这么腻人的语气说这么吓人的话。
鸡皮疙瘩都落一地了。
而且这是威胁吧?
是吧?
一定是!
萧舞夷瞬间挺直腰杆,正声道:“舞夷必全力以赴。”
秦君眯眼笑了笑:“老爷子刚刚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