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说着住手,自己却动了手。
一支水箭瞬间凝结,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秦君。
“爷爷……小心!”
花迎是第一个注意到的。
因为在老者声音传来的一瞬,她就转过头去看向对方,激动地喊了一声。
也正看见他暗中出手的一幕。
秦君自己虽不动用灵力,但对灵力波动依然敏感,在水箭成型之前就已有察觉。
她一脚瞪在花鹏脸上,借力扭身侧让。
在水箭回转过来前,长鞭一抖,鞭身寸寸圆转,将其包裹在内。
手上轻微震颤,待收鞭之时,水箭已然消失无踪。
“小姑娘好手段啊。”
花向荣作势拍掌,脸上露出一抹赞赏。
若只看此时表现,当真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长者。
可谁也不会忽视他刚刚意图暗中伤人的小人行径。
“爷爷,你怎么这样?”
花迎难以置信。
明明现在的爷爷看上去一切正常,没有满身恶意,没有通红的眼睛,连脸上的笑意都如往常夸赞家中子弟般亲切慈祥。
可他竟出手偷袭,做了以前最是不耻的事。
花向荣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震惊与惶恐,面上依然带着笑意。
“你这孩子,带朋友回来玩就是,怎么还跟你花鹏叔叔打上了?等你鹏叔醒了,可得好好跟他道歉。”
刚刚秦君那一脚直接让花鹏陷入了昏迷中,眼下刚被人架回去。
他看了秦君一眼,眼中依然是一片赞赏。
“你可得跟你这朋友好好学啊,江上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虚长岁数的人可算是白活了。”
“爷爷,花鹏派人掳走我朋友,还抓了我爹,你知道这些事吗?”
花迎抱着一丝期望问道。
“迎儿你胡说什么,你鹏叔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花向荣皱了皱眉,似是不解。
“你朋友不是在这里吗?你爹在家也是好好的,正等着你回去呢,快随你朋友一起进来吧。”
他当先转身,准备回去。
花迎满脸茫然。
语气、神态、动作,无一不与记忆中的爷爷相同。
可他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秦君拍了拍花迎的肩,暗叹一声。
花向荣如此表现,显然已经与血妖融为一体。
或者说,血妖已经完全侵蚀了他的神智。
意识泯灭,即便驱散血气,也救不回了。
花迎从秦君的态度中得知了结果,她眼一红,强撑着没有落泪。
“既然我爹在家,就将他叫出来当面对质吧。”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花向荣背上。
花向荣步子一顿,回首看过来:“进来再说就是,外面围成一圈成何体统?”
语调有一丝上扬,像极了爷爷生气时的样子。
“就在这里说!”
“乖迎儿今天怎么了?不听爷爷话了吗?”
“你住口!”
花迎死死咬住牙关,握紧拳头,才阻止了自己上前打杀的冲动。
哪里来的邪祟占据了爷爷的身体,还以爷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花迎忍不了,可理智告诉她必须忍。
她不是对手。
恨!
她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实力。
亲手为自己至亲报仇的实力。
秦雅将笨笨递给一旁的秦颂,自己上前揽住花迎。
待将她手指一一掰开,掌心已是鲜血淋漓。
花迎的心思她能理解一些。
就在不久前,她也暗恨自己实力不足,刚刚知晓自己被悄无声息地掳到花家时更感无力。
可大抵比不上此刻花迎心中的痛苦。
秦君瞥了两个抱在一起的小姑娘一眼,挪了几步挡在他们身前,看向花向荣。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吗?还是你准备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长鞭,目光却似已经看破一切。
花向荣心中一惊。
“小姑娘怎么这样说话?你……”
他眉头一皱,似是因被冒犯而不悦。
可秦君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因着她也极其讨厌有人顶着亲友的面容以亲友的口气说着亲友该说的话。
长鞭所指,是血气命门之处。
若问这世上谁对血气最是了解,除了制造出这凶邪玩意儿的人,恐怕当属秦君了。
初与血盟打交道时,因为不知血气特性,有不少人深受其害。更有人不知不觉被其同化为血妖,沦为血盟对付他们的工具。
开始不知血妖存在,虽难以置信,也只能归咎于盟友叛变。
而血盟中人的实力又以非正常的速度提升,内外交击之下,一度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直至秦君亲身纳入血气,方才摸清血气成因、特性,掰回了局面。
而如今这份对血气的熟稔,成为秦君直接击破花向荣伪装的资本。
长鞭所向,原本慈眉善目的老者瞬间化作满身血气的屠夫,眉目狰狞,满是恶意。
“你是什么人?”
花向荣,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血妖,嘶哑着嗓子难以置信。
他与花向荣合为一体,若非他主动现身,旁人根本无法窥探到他的存在。
可这人竟直接将他逼了出来。
“我是什么人?”
秦君好笑地重复了一遍。
受血气牵引,她眸中也闪过一丝红光。
“是你们的克星。”
眉眼一厉,手上已是扬鞭而去。
皇阶的血妖自不是花鹏那样好对付的,秦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