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几人再回了斋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易一脸泪痕地坐在门口抽泣。
李珺奇怪地问他:“不易,怎么了?”
“耿师傅摔了一跤,我想帮忙扶他,大家不让。”不易委屈地说。
“什么?耿师傅摔跤了?”
“是因为你摔的?”高士林也问。
不易摇摇头。
几人也顾不得再仔细询问,到了耿师傅那斋舍里去瞧,果然是受了些伤,头上、手上都缠着纱布,叶夫子还在那里替他包扎。原来,雨季露草湿滑,耿师傅在池边打水准备冲洗长廊上面的污渍,不慎摔了一跤。
高士林不知道从哪里又打听了小道消息,神秘兮兮地对李珺道:“他们说这小童招了瘟神,克身边的人。祖辈克死了,娘克死了,现在到了耿师傅。”
李珺气愤地把他拽到一边:“高兄信这些神鬼说?所以他们才不让不易搀扶耿师傅?”
“大概是吧。”高士林也无奈道,说着又瞥了一眼还呆立在门口的不易。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担心耿师傅,小眼睛试探地朝里面张望,鼻涕还挂了半边,却不赶进来。
“虽说不信,但是咱们京城里着古怪的事情还真是有的。”
李珺不知道他是玩笑还是认真的:“什么古怪?”
“你可曾听过咱们京城三怪?”
“哪三怪?”
高士林见她果然没听过,低声介绍:“一怪便是宫里面传出来的,每逢宫里有新生男儿降临,就会被上天下了咒,活不过十五。”
李珺不敢相信,质疑道:“但是圣上不是先帝唯一的子嗣吗?但是他活下来了!”
“是,你不知道还有一个传说吧?坊间流传圣上是并不是真的皇子,是在先圣母太后生产时调包的。”高士林声音越说越小。
“你们这也相信?”李珺也压低了声音。
“说了是听说嘛,关键先帝十余个子嗣都没有活过十五的。”高士林欲言又止。
李珺联想到当下:“本朝的皇子也多为夭折……甚至一个公主也没有留下来,是吗?”
“是啊!”
“那豫王今年多大?”李珺又问道
“十三了。”高士林郑重地回答。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往下交流。
“那第二怪呢?”李珺又问。
“第二怪嘛,说的是我们城郊的景鸠山上有一个亡灵谷,但凡从那边经过的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
“这肯定是谬谈,世上哪里有鬼?”李珺觉得荒唐。
高士林摇摇手指:“你别说,除了一些命硬的,很多那附近的村民根本不敢上去。”
李珺知道有些神鬼说特别是神化了的,人们一般都会坚信不疑,生怕失去神仙庇佑,被那恶鬼缠住。
“第三个呢?”
“第三怪就更加离奇了,说当今国舅爷在仙岛修炼,羽化成仙了。”
“真的吗?”
“这第三个到底真不真就不确定了哈哈。”高士林道。
“为什么?”
“因为国舅爷也是我舅舅,除了他的行踪飘忽不定,而且曾经在司天监测准过几次天象以外,他哪里像仙人哈哈。”说完高士林朗声笑了起来。
只剩下李珺愕然地看着他,原来他也是皇亲国戚。
不过第三怪真的太不靠谱了!真的不是高士林随口编出来的吗?
“你们也来了?”叶夫子收拾了药箱,看来是包扎好了。
“是,夫子。耿师傅还好吧?”高士林问。
“擦伤,静养几日就好了。”
角落里的不易拉了拉李珺的衣袖:“公子,耿师傅也是外伤,那塔草对他有用吗?”
“如果只是擦伤,可以用的。”李珺回道。
“后面塔草还有几株,不易去采来!”
“哎!叶夫子有……”
不易急着往后面去,根本没有听李珺说什么。
“唉……”李珺知道耿师傅由叶夫子医治,用的草药肯定可以医好的,但是不易一片好意,便随他去了。
但李珺担心的是耿师傅受了伤,自然没有办法再照顾不易,众人又都对他有那样的恶意流言。他还如何在这儿待下去呢?
李珺把这些担忧同高士林说了,两下讨论,等不易回来,问问他自己的意思。谁知等了好久,不易还是没有回来。
“难道玩得忘了回来?”高士林猜测。
“不可能,不易懂事得很。”这后院离的也不远,自己上一回也教了他内服塔草的办法,不会他自己去煎药了?李珺这么想着,便走到门口想去寻他一寻。
突然看到赵德丞与他那黑衣侍从抱着一人往这边来了,看那衣着身形,正是不易。
“不易!”李珺快步迎了过去。
“德丞?”高士林也惊讶地喊起来“这是怎么了?”
那黑衣侍从手中的不易,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眼睛闭着,脸上有好多水渍。
“马延发现他倒在沟里。”赵德丞道,原来他们在斋舍那边突然听到后院有什么动静,赶过去看的时候,不易就倒在了水沟边
正巧来看望耿师傅好些人也从屋子里出来惊呼:“哟,怎么了?”
“像是溺水了!”
还有人冷言猜测:“不会是遭报应了吧?”
“也许是自己羞愧地跳水?”
“大家积点口德。”高士林笑着回敬。
赵德丞不紧不慢地扫凉一遍道:“事情缘由也不清楚,就妄加猜测,不怕惩戒吗?”
“赵夫子恕罪,小的们不敢了。”一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