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正好看到你,上回让说打听姑娘亲舅一事……”赵德丞故意说了一半。
“舅舅,”李珺欣喜地一把拉住赵德丞的袖子问道:“赵大人找到我舅舅的下落了?”
赵德丞看着她热切的样子,这才满意地低声道:“你说的那位公公,确实是贵妃面前的侍人总管张怀智张公公。他在宫外有一间宅子,我派人盯了些日子,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地人进出。”
“那宫里呢?”李珺不甘心。
“宫里更加不可能了,进出之人都要搜身,更何况你舅舅这么一个大活人。”赵德丞道。
“那我舅舅的润香丸是怎么到了张家人手中的呢?”
“你刚才不是同张家公子在一块儿?怎么不问问?”赵德丞道。
“张允什么也不知道,上一会就问过了,那只是宫里贵妃娘娘赐给张家的。”李珺沮丧地回道。
“果真是贵妃赐的?”
“是。”李珺半垂着眼帘,无奈地看着前面的御河。
“宫里用药都是要记录在册的,我明日再去太医署找人查一查。”
“那多谢赵大人了!”李珺拜谢。
“对了,沈老连那外文也教你了?”赵德丞突然问。
“是,燕文是之前在旁边学着玩的,后来那西域还有了什么天寿国,那文字又与燕文不同。”
“天寿文,你也会?”赵德丞惊讶。
“皮毛而已。”李珺道:“那时候外婆刚去世,外公身体不大好,所以一直在身边陪着,学了一二。”
“沈老果然是通晓甚多,不过天妒其才,竟然这么早就去了!”
“外公本就身体不适,被舅舅一事忙乱加重,又被人那样冤枉,我竟……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李珺想及此处不觉又有些伤感。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赵德丞安慰道,不自觉地又上前了一步想要去安抚她。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声。
李珺看过去,正是赵德丞的贴身侍从马延,她欠身后退一步:“不管如何,还是多谢赵大人,小女就先回去了。”
“你,也好,我若得了消息再来找你。”赵德丞道:“天色是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顺路送你吧!”
“不用了,大人忘了我可是‘胆子大得很’呢!”李珺笑着自嘲。
赵德丞也被她逗得笑着摇头:“你确是胆子大得很!”
“是,所以大人不用担心,不过赵大人还是笑着更好看些。”李珺调侃道。
“嗯?”赵德丞不知道为何看着面前这欢颜,愣在那里,恍若那日在巷口面对面的看着那青衣蒙面女。
“那小女子就先走了!”李珺挥手。
再等赵德丞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远了,只留下那一抹青色的倩影。
信王府
书房里几人面色凝重地围坐在两边,突然房门被轻轻叩响。
“谁?”赵德丞冷声问道。
“世子,是马延。”
“进来吧。”
一身劲装的马延,推来门进来,略瞥了一眼屋内几人,单膝跪报:“世子,张家今日约了好些大人、幕僚。”
“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坐在赵德丞旁边的中年男子冷哼,
“韩相,确定张家是要的三司使?”另一位中年文士问道,此人是当朝御史石燮。
“石大人不知,皇上昨日把杜相与本相特意留下来探的口风,怎么会错!”回他的正是韩景岳。
“三司使这么重要的职位张家也能觊觎?”对面坐着的是另两个稍年轻些的男子也都愤愤不平。
“贵妃的枕边风一吹……”韩景岳叹了一气。
那石燮轻拍小几:“张家这么有底气,还不是因为谢相那里给他撑腰!”
“那是自然,”韩相接道:“谢相那侄婿吏部的李茂昆府上,听说是要同张家结亲的?”
其他人似乎并不知情:“此事当真?”
“什么时候的事情?”赵德丞问。
一旁的马延突然开口道:“属下查问定的就是之前女扮男装,考进上舍的邕州知州李茂晟之女。”
赵德丞正在书案前写信的手顿了一下,抬头责问道:“什么时候查到的?为何不说!”
“世子并未询问,马延也是今日才顺口问道的。”马延委屈地回道:“且还没有下定,说是两家人已经相看过。”
韩景岳听了,皱着眉道:“李茂晟虽是李茂昆之弟,但是为官风评还是很好的,也不喜欢投靠皇亲贵胄,怎么此刻与张家联起姻来?”
石燮道:“听说这李茂晟大人原是李家旁支的孤儿,李老太爷这一支与他算是有养育之恩,总归血浓于水。”
“李大人年后便去了邕州,这事怕是并不知情吧?若只是李茂昆之意,并不一定能成。”赵德丞判断。
“世子说得有理,最好是能阻了这门亲才好。”韩景岳此话一出,赵德丞频频点头。
“这,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那张家与谢相狼狈为奸,咱们不能让他们做大,但要毁人家亲事也不太好吧?”石燮道。
“这官场上,你以为张家那么单纯?别忘了李家还与杜相家有亲。”韩景岳冷眼提醒。
“这,这下官倒是忘了,那杜相那边?”石燮担心地问。
“放心,杜相虽然同李家是姻亲,他也早知道李家同谢相的关系,但是杜老马上就要退位,早就透了意思,不会帮任何一方的。”韩景岳道。
“好,那李茂晟之女,女扮男装这事倒可以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