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禾转身进门,径直进了自己的院子。她不知道,从她回府的那一刻起,有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云暮给她送手镯的事,也被看得清清楚楚。
疏禾回到自己屋内,在灯下细细看了看那血玉手镯,那手镯在烛火的照耀下,隐隐泛着光泽,晶莹剔透的,她越看越喜欢,通过跟云暮相处,发现他也没那么令人厌恶。于是,她把还带有余温的手镯戴在自己左手上,再看一眼,满意的笑了。
何欢看见夫人这些小动作,也是内心莞尔。
云暮回到小院的时候,已是三更。
璟玉见人许久不回,一直在等他。当他听见小院有声音的时候,立马出门看,只见一身伤痕的云暮,那样子很狼狈,他吓了一跳。
璟玉问:“你怎么呢?”
云暮有气无力,只是摆摆手,示意无事。
璟玉赶紧把他拖进偏房,悄悄的,生怕吵醒将军,他赶紧让大伯给云暮看看伤势。
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将军发现了,他从云暮去将军府起,就一直心神不宁,天又下着雪,更加担心。天都快黑了,也不见人归来,担忧尤甚一层。虽然璟玉一直让他别担心、早点休息,但是他一直睡不好,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动静。
小院任何一点动静,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听见璟玉把人带入偏房,又叫了大伯,看来是受了伤。
他赶紧披了件衣裳,去了偏房,一进门就看见云暮身上的伤。
璟玉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呢?”
璟玉和云暮两人都没想到将军此时会出现,都慌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璟玉:“将军!”
云暮:“将军,我没事。”
关暮远:“你这是没事?当我......”
关暮远看了一眼云暮,把说出一半的话的打住了,都是孩子,算了,还是疗伤重要。他在一旁守着,看着大伯给云暮验伤擦药。
等一切完毕后,关暮远就要求云暮把所有事情前前后后的交代清楚,不允许他多加一个字,也不允许他少说一个字。
云暮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五一十,一字不差,把所有的经过都描述了一遍,一旁的璟玉和关暮远听得心惊肉跳。
璟玉好奇的问:“夫人为什么骑马?不会真的是你的马叫了几声,就想骑马了吧?”
云暮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关暮远一直不吭声,他心里想:“还是恨我吧,连身边的人都知道看她,而正主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璟玉问:“从马上摔下来,夫人没事吗?”
云暮说:“我接住夫人了,夫人没事。”
然后他又把自己如何送夫人回府,给夫人送玉镯的事交代清楚,才说自己怎么回来的。
将军一直沉默,神色微恙,云暮有点害怕,璟玉也不知道将军在心里想什么,只好以不打扰云暮休息为由,把将军送回房去。
璟玉陪着关暮远在房间坐了许久,将军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静静地看着那烛台矮了一截又一截。
将军:“璟玉!”
璟玉:“将军,璟玉在!”
将军:“你说我把她放在将军府,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吧?”
璟玉:“将军那是在保护夫人!”
将军:“她肯定觉得,是我狠心,故意折磨她的。”
璟玉说:“将军,您别多想,夫人终有一天会明白您的苦心的。您若不把夫人带回来,天地再大也容不下夫人的。北宛新王不可能容下旧王之女,更别说这大原呢!天下是很大,可容不下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容不下。”
将军:“可我带回来,也没好生对她。”
璟玉:“将军,您不必跟自己过不去,您若对夫人好,有多少人会拉夫人下水,这您清楚;若是您不好,那些人至少不会害她,夫人就不会蹚浑水,不蹚浑水就是安稳的。”
璟玉又说:“现在是您在折磨您自己,是您觉得自己不好,您到底好不好,云暮和我都看在眼里。总有一天,夫人会理解您的心意。”
听璟玉一席话,关暮远的心结总算松弛了些。
璟玉劝慰道:“将军,您不易思虑过多,会阻碍休养,放下心事,还有我们呢!”
璟玉回房躺下没多久,天就亮了。他今天必须得去军营看看,天气寒冷,不知道军中物资够不,免得将军操心,自己提前把所有事解决好,将军就不用操心了。
军营帐内,璟玉正在清查近期物资数目,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军营现在就这么点物资,怎么熬过这个冬天是个大问题。
人多饼小,他得想办法。先上报,把实际情况告知陛下,看陛下有何良策。
天气这么冷,将军管辖的兵,不能让他们饿着。随即把几个总管统领都召集起来,一起商议,看看该怎么办,先自行想想办法。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不养,用的时候哪来的兵呢?
一番讨论,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这太难了!
将军府内,常氏和江氏各怀心思。上次下蛊事件,都是璟玉连哄带威胁才把常婉压制住,不让她声张,也没让她发作,她心里正不平呢。
她们昨日都看到了疏禾跟云暮出去、回来,又是送东西什么的,现在正一门心思的想借题发挥。
常婉屋内,牡丹正在给常婉泡茶。
常婉说:“牡丹,你说这堂堂将军夫人,跟将军的下属一起出门,一起回来,还是天黑才回来,大庭广众之下还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