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找,关暮远就赶紧出去,门外一乞丐等着他。那乞丐见他出去,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毕恭毕敬的递给他,他接过信,并道谢,本想打赏些银子,奈何他没有随身带银子的习惯,赶紧吩咐小厮去账房取了点银子给那乞丐,乞丐谢过关暮远,满心欢喜的离开。
关暮远把信塞进怀里,赶紧进门,直接回了书房。
关闭所有门窗,他仔细的把信展开,他快速的看完信,擦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那信在瞬息化为灰烬,无迹可寻。
关暮远在屋内踱步走了几步,又立即停滞,回到案牍旁,研磨,取笔,挥书,仔细端详后,折叠,密封,往怀里一揣,就出了书房,直奔大门,小厮赶紧牵马过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吴妈返乡,这院里实在是安静,何欢也觉得不太习惯。以前的时候,她每天陪着夫人在院里坐着,看天、看鸟雀、看屋檐、看花,看任何事物都能看几个时辰,从没觉得这般无聊过。
所以,人啊,一旦习惯某种生活,再去适应另一种生活是需要时间的。
两个人实在无聊,就商量着出府溜达溜达。
很快就有仆人准备好马车,在门口等着她们。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就匆匆出门,许是太久没有乔装溜出去玩的原因,两个人都异常兴奋。
只听见马车车轮辘辘声,不多久就到了十字街,那是她以前常去的地方,现在已经很久没去喝花酒听戏曲,一时心痒痒,萌生想法。
马车停在一家酒馆的巷道里,两人下车,把车夫扔到车里等。
那酒馆没横额招牌,就是门侧挂了一面徽旗,上面写了个酒字。何欢知道为什么夫人会选这个地方,那挽月楼是夫人从不愿提及的地方,那里有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回忆;像万花楼那种风月场所,鱼龙混杂,她也不想去,以前去那些地方是寄托也是挥霍,现在不了,不需要寄托,也不能挥霍。
所以,她只是单纯的想喝碗酒,消遣消遣一下自己的无聊。
这酒馆不大,里面陈设很妙,让人看起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此时喝酒的人不少。见两位书生模样的人进来,小二赶紧前来招呼,要了两坛竹筒酒,两份小吃,然后两人直接上了二楼。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位置真好,可以看清街上的过往行人,还可以望到街道对面很远的店铺。小二很快将酒和小吃一并端上来,搁置好酒后,就礼貌的退下去。
疏禾赶紧倒了一碗竹筒酒,举起来,贪婪的闻那酒的醇香味儿。那酒醇香而不浓烈,喝一口火辣而不呛烧,恰到好处,疏禾本性暴露,一碗酒一饮而尽,那叫一个豪爽,喝完还龇牙回味一下。
要不是想着随时要护夫人安全,何欢也想尝尝那酒的味道,只是看着夫人喝酒的那模样,就垂涎三尺,她憋的实在是那叫一个辛苦。
她好不惬意,感觉好久没这么享受过了,于是放纵自己,连喝三大碗,都是满上的那种,也没吃一口下酒菜。何欢见她势头如此猛,忍不住提醒道:“夫......公子,您慢点喝,不急,又没人跟您抢!”
疏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望着她微笑。何欢心里没底,呆呆的望着她,心想“该不会是喝醉了吧,夫人太久没喝酒,刚刚又喝的这么猛,完了,完了”,正当何欢胡思乱想的时候,疏禾把一碟小吃推过来,让她吃,她这才放松下来。
何欢挑了点小吃放进嘴里,心想“酒不能喝,小吃还不能吃吗”,她胡乱嚼着东西,眼睛却望向外面的大街。
当两人一个沉醉在美酒,一个沉浸于美食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的人正悄悄望过来。
那人一身褐色衣袍,长剑放在酒桌上,离左手很近,保持随时都可顺势拔剑而起的那种敏锐;头发高高束着,还编了几个小辫子混在发丝中间。七尺男儿,眉目清秀,一举一动,无形中透出一股霸气,酒满上,一饮而尽,豪气万丈。
他盯着疏禾两人已久,从她们上楼的那刻起,他就开始注意到她们两个。两个柔弱的像女子的人来喝酒,肯定吸引眼球,他观察了许久,觉得很怪,一个甩手甩脚乐的清闲,一个腰间佩刀警惕留神;一个豪饮,一个滴酒不沾,实在是不一般,他不注意都难。
酒馆这种地方,来就是喝酒的,真没来看人喝酒的。
所以他觉得新奇,他一直望着这边,那喝酒的人倒是豪爽,有他们那边人喝酒时的豪气在,但不免过于阴柔。举杯的姿势,回味酒味儿时的神情,尤其是那纤纤玉手,倒是更像个女子,他的好奇心更重。
疏禾海喝三大碗,被何欢一提醒,现在改为小口喝,她喝了两口,觉得不过瘾,趁何欢望着外面的空当,又是一满碗,她甚是满足,这样才过瘾。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一坛竹筒酒喝了个底朝天。感觉还没上头,于是开启第二坛,这次何欢又提醒她慢慢喝,她答应依言,她自己也感觉是真不能再这样豪饮。
凛冽的风似乎也没有那么严寒,还唱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也是井然有序,偶尔还有车马一晃而过,瞬间激起浪花,又瞬息归于平静。
望着窗外,看看大街,看看行人,看看天空,一切都是那么惬意,正如她现在此刻的心境一样。
喝着酒,靠着窗,实在是舒适安逸。忽的把视线从外面收回,无意中感觉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凭着本能,就对上那视线。
翩翩温润公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