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怎么留言?”吴平纳闷地问。
“我是机主,你知道吗?”武军强说。
“机主?什么意思?”吴平还没明白过来。
“嗨!就是传呼机的主人呗!”田庆文说,“你稍微动动脑筋不就明白了?”
“你拨通传呼台后就说我给哪个号哪个号的机主留言,然后再说留言的内容。比如‘下午四点,吴先生在学校门口等你’这样的话,不管我在全国的任何一个地方,传呼机上就能收到这个内容的文字。”武军强说着摁了几下传呼上的软键说,传呼机随之发出嘀嘀嘀的声响。“瞧!这是气象台发来的每天的天气预报,还有呢……你们看,这是每天的股市开盘和收盘的大盘信息……”
“哇!真是太神奇了。什么大盘小盘开盘收盘的,我都听不懂了。”缑立本赶紧凑上来说。
大家再次把这个神奇的传呼机看了一遍。这时田庆文问:“军强,看来你爸也忒款了!居然送了你这么个好玩意,你家不会是发财了吧?”
武军强看了看田庆文,一只大手从他头顶掠过:“难怪人家把你叫田诸葛,看来还真没叫错。”
这下武军强收起了他的汉显传呼机,朝上层床铺爬去。他身强力壮,铁架子床摇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下铺赵利阳脸上的表情难看级了,他扶着夹在床头上随着床铺摇摇晃晃的台灯。
“庆文你还真说对了。春节前去我家里的那个土专家,前些日子又去我家了,这次他们走到了我家的旧矿跟前,仔细查看了旧矿,他坚持他的判断,说我们的旧矿里还有金子。再过两三个月我们就要重新开矿了。今天,我爸说他回去以后就召集人,准备大干一场,现在的问题是可靠的人不好找,一旦找到合适的人,我爸马上就要开矿炼金。”
“我的天啦!要挖金子了!你们太厉害了。真羡慕你们,我们家怎么就没金子了呢?”田庆文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里有金子,反正从我小的时候,我记得我们那里的人都开始挖金矿,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搞土炼金。”武军强说。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在春暧花开的季节里,洛明工业学校的同学们也绽放着他们的青春之花,张琰越来越喜欢中专校园的生活。人生真地说不准,有时会在黑灯瞎火的漫漫长夜里苦苦挣扎,但咬咬牙齿顽强地坚持下来,也许,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越不过的岭,就能迎来阳光灿烂的大好景致。
往前推不到一年的时间,张琰和这所学校里的每一位同学一样,为了应对中考,每天大都只休息5个小时,持续的压力让很多同学,那时很少说话也很少运动,而一脚踏进洛明工业学校的大门,他们的生活轨迹居然发生了180度大转折,起早摸黑的时代一去不复返,纠结煎熬的日子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每天早上,学校广播里悠扬的音乐会响起后,3000多名学生就去晨跑,一个个生龙活虎,朝气蓬勃,晨跑的队伍浩浩汤汤,蔚为壮观。
大家沿着通往子栎镇的马路一直跑到校外,学生会在那里设有考勤点。当广播里传出,下面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也正是大家返校的时候,这时,学校大大小小几个食堂里,品种繁多的早餐香味四溢……
“这是黄蓉的声音!”跑操回来后,张琰一下子从“下面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的这句话里,听出了黄蓉的声音。上学期刚来学校时他每天都听广播,她的声音他很熟悉,在刚刚离开家乡的那段日子里,他总忍不住想家,会想起唐诚想起李国强,想起他们的后稷初中和初三(1)班的班主任胡华贵老师,听广播是他消磨这种思念之情最好的办法。
黄蓉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张琰速速吃完早饭,赶紧朝汽01班教室走去。黄蓉事迹的稿子他已经修改了三次,也誊抄了三次,可是这个稿子还是让魏一涛圈圈画画,弄得乱七八糟。他要赶在明天下午放学前把稿子交给魏国涛,无论是副校长方昌平还是党办主任季春媚似乎都也没有了耐心。他还记得昨晚晚自习课后,魏一涛还把专门他叫到文学社,把修改过的稿子交给他说:“领导都批评我了,甚至,问我推荐的那个新社员到底行不行?”
时间越来越紧,张琰并必须得争分夺秒,赶紧把修改过的稿子再誊抄一遍,他真希望胡华贵老师能在身边,如果他在这里,自己把稿子一写完就交给他让他把关,这样的话还能节约一些时间。
张琰一进教室就听到了阴阳怪气的话:“哎呦!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你居第一个到教室!”
张琰循声看去,只见孙娟正在擦着她的课桌。
“我怎么是第一个?难道你不是人啊?”张琰半开玩笑地说。
“诶,张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清早的,你是在骂我对不对?”孙娟说着就拿着抹布走上前来,用牛铃一样的眼睛瞪着他。
“没,没,谁还敢骂你呢?”张琰有点怯怯地说。
“那你说‘难道你不是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骂人是干什么?”孙娟不依不饶,说着“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
“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我说你不是人了吗?没有!对不对……”张琰显然是在狡辩,一双牛铃依旧瞪着他,她想看他还怎么自圆其说。
张琰知道自己这下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