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楼中,红曼房内,一系列的红色装饰,红木桌椅,红色的帷幔,艳红的红玫瑰……无意不昭示了红曼对‘红色’的喜爱。
如此的色彩,说实话,的确让风曦有些汗颜,但不得不承认,这妖艳如火的颜色的确很适合红曼。
“风儿,你要离开?”红曼显然有些诧异。
“嗯,明日就要走了。”风曦喝了口上等的玉泉龙井,笑说道。
红曼神情有些不舍,“风儿,今日,是来和我告别的?”
风曦摇头,放下茶杯,“这只是其一。”
“哦,那其二呢?”红曼一边为风曦添茶一边问道。
“其二,就是,我已经买下曼姐姐你的烟华楼了!”风曦眼神坚定,红唇微弯。
红曼惊讶,随即就失声笑了出来,“风儿,走之前,还来开玩笑,真是……”
“我是认真的!”风曦的眼里没有一丝的玩笑之意。
“风儿,你是知道的,虽然你曼姨我是这烟华楼的管事,但是这烟华楼真正的主人可是别人啊!”红曼见风曦是认真的,也就如实说着。
风曦笑言,“我自然是知道的,当然,我也知道这烟华楼真正的幕后主人是谁,不就是这芙城的知府大人和第一富商贾千金么!”
“你是如何得知的?”这烟华楼的幕后之人想来隐秘,这烟华楼中知道的人也不多于三人,风曦如此清楚,红曼觉得奇怪也是正常的。
“曼姐姐,就管别我是如何得知的了,况且,现在,这烟华楼的地契和经营权现在都已在我手上了,今日我来,是为了和曼姐姐你商量一下往日烟华楼的经营的。”风曦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话,令一向来沉稳的红曼都一下子说不话来了。
风曦自然知道红曼心中疑问,于是又说,“那知府大人私自经营如此风月场所,如若被上头之人知晓,他的脑袋都不知道要落到何处去了,我给的钱,可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那贾千金,的确是有点难搞,一没有错,二不缺钱,性子也倔,又算不得上一个奸商,也没有什么把柄在外。不过,偏偏他那唯一的儿子身子纤弱,若不是本公子替他那宝贝儿子施针续命,保了他儿子二十余年的命,恐怕,他不久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感激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在乎这一个小小的烟华楼呢!”
风曦的话,轻柔淡然,但听在红曼的耳中,气势凌厉。
好一会,红曼才缓过神来,感叹道,“想不到,这些年来,我还是看走眼了,原本只是觉得风儿你家世不凡,现在看来,无论风儿你出生何家,将来,必定成为人中龙凤。”
“曼姐姐,谬赞了,风儿只是觉得这烟华楼的姐姐妹妹们这些年待我都很是不错,临走之前,我也总的为她们做点事尽点心,再者,这于我,未必没有一点好处。”风曦真诚的说道。
风曦朝着红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然后侃侃道,“还有,就是,在风儿看来,以曼姐姐你的本事,只管理这个风月之地,实在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风儿,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红曼微微诧异,但随即神色如常,笑着说道。
“想当年,名震一时的红袖舞,一舞可杀数百人的红娘子,今日居然也会甘心落户于此,风儿真的是不理解,究竟,曼姐姐你是如何想的。”风曦语气不似方才那般的和煦。
红曼听到‘红娘子’三字之时,眼眸之中尽是惊讶之色,“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风曦淡然笑之,“风儿,虽然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但也曾在无意中听过‘红娘子’的名号,想当年,红娘子与玉公子,一对金童玉女,两人锄强扶弱,令人生羡,只可惜……”
“只可惜,好景不长,那口口声声说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一夕之间,就变了心,他无情的抛下了我,甚至害死了我腹中三月不足的孩儿,一转眼就去做了明家的女婿,哼,哈哈哈哈哈哈,我何其有幸,遇到如此薄情之人。”红曼自嘲道,神情落寞,可以看得出她对玉公子——裴明杰的感情有多深厚,导致她到现在都不能释怀。
风曦是理解红曼的,毕竟前世她也曾遇到那般薄情之人。
“曼姐姐,不要你是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我敢说这会是他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你又何必为那样薄幸无情的人而如此放轻自己,你本是巾帼儿女,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你从前的理想,放弃你原本的追求,你觉得这样值得吗?”风曦语气渐快,她是真的不忍心红曼再如此沉沦下去。
见红曼神情变化,风曦又道,“曼姨,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你已经浪费了这十多年的岁月了,难道你还想如此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吗?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这烟华楼上上下下百来号人打算打算。我知道,这烟华楼的姐妹们大都都是身世悲离之人,你也曾想让他们不再过这样欢笑风尘的日子,既然如此,何不做一些改变呢?”
这声‘曼姨’是风曦四年以来第一叫出口,红曼痴痴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少年,丰姿绰约,神韵非常,恍然间,她突然觉得风曦全身散发着不凡的气息,犹如天神一般。
红曼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风曦郑重地一跪拜,“红曼,誓死追随公子,一切谨遵公子之意!”
九月初二,芙城之内的第一大风月楼——烟华楼改名为栖霞楼,它不再是歌舞寻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