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管事恨恨的看了李清一眼,李清立时眼睛一寒,中年管事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低头不敢看他了。李清这才不急不缓登了马车,在车里坐了下来。中年管事本想跟着一起上马车了,他又有些害怕李清,最终还是跟在了马车后面。
寻常人家能够养上一头骡子或是一头驴,家境便算得是不错了。至于马车,更只能看着,哪有坐车的福分?李清左右看了看,这车内没什么摆设,也比较简单。当初王源请他治病时,那辆马车的也没多少摆设,但不免有些古朴大气,可这一辆则稍差了些。
“尽管虞家不知得了什么机遇,堪称飞黄腾达了,但比之于刺史大人,还是差了不止一筹。”马车缓缓行驶。李清往窗外看了一眼,大路两旁的绿树匆匆后退。
“寿诞应该还未开始,酒席也在晚些时候。”李清微微闭眼,心道:“虞家派人来接我,只会提早,不可能晚了,也许到了虞家之后还要等上一等,或许又会有人来给我个下马威。”“烦心事还不少,不过我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我倒要看看宴席上有什么名堂!”
忽然,车外传来匆匆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李清探出头去,便见**人快速跑过,俱是带刀,好像是海盐县衙的捕快。“沿着这条小路,好像是朝着穹窿山方向去的,不知这些差人有何事情去往穹窿山?”他眉头紧皱,有心下车去看,但灵光一闪,又停下了。
金丹、小鼎、悟真剑道的银纸以及白玉盒子,都已放在身上,就算是那位大人物连同三百两银子及送来的东西也都随手放入袖子里,此时竹屋里值钱的东西,除了几件新衣衫,就只剩下那一百多两银子,和那一株覆盆子草而已。若是失了那一百多两银子,倒是有些可惜。
李清心思微动,取出那眉子砚台,随手抛了抛,自语道:“这砚台倒是上品中的上品,若是我学着刻画火符的时候,这砚台兴许能够用上。罢了,要是没有意外,还是该充当贺礼的。”他把眉子砚台放入怀中,闭目静神良久。
“怎么回事?寿诞好像提前了?”“这不可能。”窗外有管事和几个家丁的议论声。李清立时睁开双眼。“听说有大人物来了。”“哪位大人物?”“当朝监察御史柳大人”“听说他是来访老友的,而那位监察御史的好友正在受邀之列,因此这位监察御史便一同前来了。”
“那位的好友又是谁?”“刘五爷。”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李清露出几分意外之色。大唐王朝官分九品,以一品最高,九品最低。监察御史,正八品。虽然没有像刺史大人一样,掌控一府的滔天权势,也没有掌握兵权。
但是监察御史,掌管监察朝廷内外文武百官,巡按州县,权限甚广,颇
为文武百官忌惮。监察御史位卑权重,倒也算是大唐王朝颇有权势的人物之一。这等人物来了,谁也不敢怠慢。正因为他此时来了,因而酒席此时便开。没有人胆敢让他等候。提早入席的酒宴,仍然欢声笑语,没有人表露出半点不快。
至于虞家未来的女婿李清,还未到府贺礼,倒是无人想起,好似他不存在似的。虞家老太爷的寿诞,已然称得上是这苏州府颇为盛大的事情。倘若还在两年前,或许没有多少达官贵人在意这么个日落西山的名门大户,但如今已是不同。
虞家,一个日落西山的高门大户,短短两三年间,已然可比朱家,陆家等等百年世家。最重要的是,这个势如破竹的崛起之势,仍不停歇。谁也不会怀疑,再过些年,虞家能够再次成为苏州府的四大世家之一。这一切,只因为那位在京城获得贵人赏识的虞家小姐。
李清并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缘由,但他却知道,入眼之处,极为盛况空前。街道两旁早已清空了闲人,两侧停放宾客马车,有许多护院家丁维持秩序,又有管事在前引路。尽管热闹非凡,却仍是井井有条。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商贾富人,今日大多齐聚于此。不仅仅是苏州府之人,更有附近其他州府的权贵人物。此刻的虞府熙熙攘攘,无比热闹。今日来的显赫权贵和有名富商,少说过百,加上那些护卫,下人,这虞家已然聚集数百人之多。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入内。
而李清身怀与虞家的婚约,恰好入府饮酒的资格。然而,谁知道呢?“李小郎君,请!”那中年管事在马车之旁,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李清下了马车,便往前行。那车夫和两个家丁欲言又止,但终究被那中年管事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一个身着白色布衫的穷酸书生,无请柬在身,妄图入府参与饮宴,哼,这些个护院少不了你的苦头。刚好报了我的断指之仇!”那中年管事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心中暗暗咬牙切齿。果不其然,有护院上前拦住这文弱书生,喝道:“来人是谁?可有请柬?”
李清有些玩味的道:“没有。”那护院冷冷道:“既然不在虞家邀请之列,便请回罢。”李清平静道:“那好,我便回去了。”
“老天爷!这小书生这回怎么听话了?”那中年管事面色大变,要是让李清回去了,他的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心中慌乱,连忙上前去,喝道:“你们这些混账,没看见这是未来姑爷吗?快闪开,快迎姑爷进去。”
今时今日的虞家,堪称豪门大族,盛名在外。今日不请自来的也有不少,但碍于礼数,不好赶走,也便都请在外院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