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言情总裁>宦妻,本座跪了>144 笼中之鸟,叶空失踪

短短数月,战火烽烟。

三足鼎立的格局瞬间打破,戚保的大军一路向京城推进,他连连攻克凉州官道至北的十数座城池要塞,广屯粮,募新兵,一路势如破竹,胜报告捷,一口气逼近了京畿脚下。

将躲在京城的十万勤王师围困在城中。

十万兵马中真正的鲜卑人占了不到四成,即便占了,他们早不是当年金戈铁马,风发意气的剽悍将士了。

纸醉金迷,享乐安泰的生活肥胖了他们的身躯,啃噬了他们的胆气,为了身后的金银美女,他们变得惜命胆怯,再无从前赤脚不怕穿鞋的峥嵘杀气。

无论文官武将,他们在朝议中踯躅不前,畏首畏尾,议和声响成了一片——他们还对父子的血缘天性抱着期望,希冀着戚氏父子能化干戈为玉帛,和谈解决。

戚保扬言清君侧,复立前废太子拓跋骞为帝,大不了朝廷退一步,应允了他便是,反正拓跋骞当皇帝,名正言顺,也好过那个没断奶的皇帝娃娃。

如此一来,即使京城外杀声一片,百姓喋血被难,被战火牵连着流离失所,京城的鲜卑贵族依旧歌舞放纵,富贵生活。

内忧外患,往往是一个政权更替之前,齐齐爆发出的险境。

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党派林立,异声相对。

原本臣服戚无邪的势力,此刻还是蠢蠢欲动,他们有些是马嵩旧部,因为新朝伊始,戚无邪的大肆杀伐,无奈低了头,降职贬官,或是流放苦寒之地,当些无关痛痒的不入流匈吏。

可渐渐的,戚无邪的雷厉风行,火眼晶晶开始失效了,加之戚保大军来袭,带了旧主拓跋骞再立为王的消息,倒戈起势几乎一夜之间在京城中崛起。

曾经的旧部调了回来,各处城门楼也安插了心腹将领,势力一层层的渗透,像蜘蛛网般牵丝挂缕,密布层层。

制衡一瞬间被打破,无数奏折像雪花一般,飘向了“戚无邪”的龙案之上。

浮屠园中,忙于繁琐政务的东方宪,重新从东厂坐了宫中的浮屠园。

不仅为了中央控权,捭阖全局,也是为了保护宫中的惺帝,此刻他的性命也成了左右棋局的分量棋子。

若是惺帝暴毙而亡,那么京城就再也没有守下去的必要,不如大开城门,迎接戚保入城,登基为帝,名正言顺。

那么,所有努力将毁之一炬,曾经毁去的一切也再没有了意义。

几近夜色,铅云低垂。

歇山屋檩上的高脊兽吻,隐灰蒙蒙的阴影之中,红墙黄瓦,雕栏玉砌,被阴霾漆上了层黑色的糕。

唯一的亮色是浮屠园半池亭里的光,羊角宫灯散着悠悠烛光,送出一片暖意光明。

姜檀心换下了轻便防身的甲衣,重新穿上了她素来最喜的水绿色襦裙,裙裾轻盈,缎面丝柔,虽不及地显得婉转婀娜,但这般剪裁却敲衬出她的三分俏皮,三分灵动。

手无枷锁,脚无镣铐,可她却三餐服用汤剂,致使浑身无力,怕是连拔刀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由宫娥搀着,她从幽困的房间步出,向浮屠园里的半池亭走去。

这是她被掳后,第一次去见东方宪。

脚步发虚,等她勉强走到半池亭,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扶着池上玉雕栏,她抬眸看去,见他仍是一身戚无邪的装扮,眉头深锁坐在亭中的低案之后,让一摞摞的奏本压得喘不过气来。

五味交杂,心头的火早在这几天彻底消磨完毕,本以为她会恨得牙痒痒,再见面,不是破口大骂,便是抽上前狠狠揍他一拳。

可十多天的幽禁,她发了脾气,也撩了狠话,甚至将房间里的东西统统砸了,这个混蛋就是不肯见她一面。

一日日消磨,寂寞从宫墙中的缝隙中渗透,无力从骨子里偷偷钻出,它们交融成了妥协,让她对自己妥协,对现实妥协。

她开始吃东西,吃那些搀着药剂的饭菜,即便浑身软糯无力,她也不会为了和一个混蛋置气,饿坏了自己的身子。对小五、叶空,军队、乃至是对戚无邪三日之约的担忧和心急,她也渐渐按捺了浮躁的心……

因为姜檀心知道, 只有她彻底安静,她才有见到东方宪的机会,亲口问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阴雨欲下,风势已起,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咽下口中的苦涩,姜檀心抚着雕栏,一点点往亭子挪去,站在了东方宪的桌前,她咚得一声,将手按在了桌案上——

东方宪揉了揉眉心,袖袍一舒,不着痕迹掩了奏折所云,他抬起眼眸,看向姜檀心,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旧处住得可还习惯?本座知晓你曾些许日子,连摆件也不许别人挪动,浮屠园是老样子,一切都未曾改变”

嘲讽充溢眼眸,姜檀心冷笑一声,凄苦之意凝在嘴角:

“你错了,若是他,他绝不会这样说,他会说:住的习惯?估计是,那些俗不可耐的摆件装饰,也只有你会喜欢,本座不屑动手,本想着一把火烧了了事,到方便一些”

“……你便喜欢这样?毒舌,傲气?”

抿着凉薄笑意,姜檀心撑着自己直起了身,半抱手臂冷言道:“不喜欢,口舌还击,说不过他的时候,我巴不得一口咬死他,可那又如何?我便就是爱他,他的好他的坏,因为他是戚无邪,所以我爱他的一切”

“……”

东方宪本以为会痛,可真正话到耳边,心上的知觉早已麻木,本是早已知晓明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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