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烫肌理像一块烙铁,烙在了他微凉的肌肤上,她滑着手,一点一点滑进了他的衣襟里……若一定要用一个不甚恰当的比喻的话,此刻她就像是剥玉米皮一般的下手。
他瓷白魅惑的身体多露一分,她的笑意便浓一分,直至精致流畅的锁骨全部从衣袍里剥了出来,她才眨巴眨巴眼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挣扎半阖的眼皮,呆愣着欣赏他的胸肩。
真……那什么
锁骨的线条流畅,可与他恣意张扬的青丝一搅合,又渲染上了七分勾人魅惑,深陷的锁骨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倏地,他下巴上有一颗水珠滑落,如同她沉落的心,齐齐深陷其中。
姜檀心不由咽了口中津液,她脑子十分混沌,思绪悠悠飘的老远,她想着明日早饭若是吃着长街北的小笼包,这锁骨左边放辣油,右边放陈醋,这么蘸着吃还能省下两个小碟碗来……
可惜,她等不到明天的早饭了,因为晚上可能还有一顿宵夜要吃。
水好烫,热气灼面,她有些难受得推搡着面前之人,触手之下,不再是方才凉凉滑滑的肌肤,它像是烧起来的铁板,纹丝不同,碰一下就烫上几分。
“你……你,着火了”
有得人眼眸深深,暗藏着一把燎原的火,他是着火了,可放火得人却嚷着要跑?他手下从没有能讨得便宜的人,缉拿纵火之犯,叫她生死难求,一向是他拿手之事。
姜檀心只觉劈头盖脸一抔热水浇下,她刚想伸手去捋一把面上的水,却叫人左手按了右手,反钳在身后,跟前的人他霍然欺身,压着她的身躯,顺带着把她的双手也压在了池壁之上,让人丝毫无法动弹。
这难倒是绑架?东厂里绑人好猖狂!
她死睁着灌了铅得眼皮,刚想嚷着督公救命,便叫人狠狠堵上了嘴巴——
一时攻城掠地,汲取芳津,两人像是打架一般,一个是水蛇粘滑,一个小巧丁香,他刚卷着她拖进自己嘴里,她便狠心一咬,反客为主,小嘴一吸,把那条水蛇吸进了自己口里。
不像是蚀骨亲吻,也不是暧昧缠绵,他们是两个倔性儿上头的贪欢人,不服输不求饶,压倒一次算一次。
口水流得满下巴都是,唇瓣两分,还不忘牵起一根莹白的靡色水线。
戚无邪喉头一滚,头一偏,他咬上了她的耳垂,幽幽之声魅惑丛生,它蛊惑人心,挑拨心弦:
“本座不是什么圣人,不懂坐怀不乱,早跟你说了是假太监,小缺心的怎么就不信呢?”
姜檀心懵懂一愣,翻起眼皮,看了看近在眼前弧线优美的肩胛骨,她喃喃道:“假太监怎么了,我也是假太监呢……你凭什么咬我!”
就着眼下泛着诱人水光的肩头,她哼哧一口下了嘴,咬出一排浅显不一的压印,咬罢自己盯着半饷,又觉得下口太狠了一点——
于是附唇上去,用丁香小舌温柔的添滑过他肩头的伤口,将隐隐血丝都允吸进肚……渐渐地,她觉着肚子膈应着什么让她很不舒服,她扭着腰,想要挣脱手去抓——
“别动……你会后悔的”
那声音很飘渺,像空荡荡的鬼符画音,明明近在身边,可却永远也抓不谆不到,它魅惑勾人,它极尽靡迤,好似包容了许多情绪,又好似直白的只有警告。
清醒之中的姜檀心尚且弄不明白,此刻酩酊大醉的她,如何分辨?
从浴池被捞起,一直到被扔上榻,她湿漉漉的衣衫早已沉入池底,同那一袭无主的红袍纠缠起伏……
身上歪歪捏捏只掩着一条长长的巾布,湿濡濡的身子将锦榻弄得狼藉一片,姜檀心不安分的蜷起光洁的腿,纠缠着手里的长巾,一来二去,竟然缠起了自己的手腕,挣脱不开……
可怜兮兮得望着撑在自个儿上方的人,她瘪下唇,嘟囔了一声:“缠上了……”
戚无邪闷声一笑,他长指一挑,欲挑开粘在她水色朱唇上的一结发尾,可头发顽皮,走了又来,他没耐心得啧了一声,而罢便俯身攥住了她的唇,连带着将那束梢尾也一并噬入吻中。
温柔甜腻,丝丝缠绵,这是夜宵么?
她欣然接受,缠在一起的手高高抬起,从他的头上往下套,扣在了他的脖颈处,便这么虚虚地搂着,肌肤相触,点燃一簇一簇的火苗。
两人都来了劲儿,嘴一贴上便又是没完没了起来,她松了,他却不还餍足,他停下,她又撞了上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也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之事,可偏偏要天意弄人,让人哭笑不得。
一顿宵夜方罢了,那小丫头一松开了他的唇,头一歪,径自呼呼睡过去了!
可能还嫌他气息灼人,半梦半醒的她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往边上一推,遂即翻了个身,把光洁的背露给他,自己埋首梦周公去了。
戚无邪瞳孔一深,气极反笑,他泄愤似得啃上她的后脖颈,连亲带咬一路啃噬到了蝴蝶骨,脊背酥麻,又疼又痒,姜檀心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总之她哼哼两声又没了气儿。
手一圈,抬高了她的腰肢,他欺身而上,在她的耳边媚笑一声:“不许睡,既然做了,做到底吧”
“……做什么?”
戚无邪抬起手指,撑开了她紧闭的眼皮,伸出三根手指在她面前:“姜檀心,这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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