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拜访完清虚真人后,商定好了条件便高高兴兴地回了冷府。进了凝香阁,见武在房里练功。清唤了一声:“武郎?……”
武收功闭气,睁开眼问道:“凝香?你回来了?省亲省得如何?”
凝香突然想起自己以省亲为名去的遂宁,于是赶忙搪塞道:“都是些远房亲戚,不值一提。对了,武郎?你跟我来……”
武不明所以,跟着凝香来到客房。凝香一推门,只见一位老汉坐于桌前。武不解的问道:“香儿?这是……”
凝香直言不讳,开门见山的说出三个字:“武大壮……”
“武大壮?”武冷不防听到这名字,心头一颤。走向老汉,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老汉问道:“你是武大壮?”
武大壮站起身,呆呆地望着武。看见多年未见的儿子,突然变成英俊的青年站在眼前。不禁暗自感叹飞转流年。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表情也变得错综复杂。眼里隐约出现了泪花:“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谁是你的儿?儿是你叫的吗?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说罢摔门而去……
武倒不像女孩家家,还哭着喊着去辩驳对错。既然心里不悦,一走了之便是!正所谓: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则宁。
凝香看到这风一样的男子,连话都不多说几句,就绝然而去,赶忙跟了出去。追到卧房,看武气冲冲的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仿佛要用茶水浇灭胸中的气焰……
凝香走上前抢过茶具,劝道:“武郎?你不要这样……”
“谁让你带他来的?”武冷冷的望着凝香责问道。
凝香委屈的说:“武郎?毕竟他是你的生身父亲,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不管以前怎样,可他终究还是你的父亲……”
“他当过父亲么?他是父亲么?我娘为了养活我和姐姐,无奈才改嫁,天天挨打。姐姐被逼疯,全村人冷嘲热讽。而我只能辍学在家,为了不给我娘添麻烦,天天在外逃避。这些都是拜他所赐!他若有一点责任心,怎能眼看着我们母子三人孤苦无依?”
凝香听到武亲口所述的一切,体恤他的可怜。平复一下心境,心平气和地说:“武郎?你说得都在理,但这些话和我说只能排解一下心中的怨气,又有何用呢?你应该跟他说,亲口问问他为何要这样?这一路领来,他也跟我说了很多,有些事情也是迫于无奈。你不能只想自己的苦楚,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毕竟你的童年都已经挨过去了……”
武此刻终于体会到,当时文晓见到方巧莲时的心情!现在又轮到他了,这滋味确实不好受。有些事就是当局者迷,曾作为旁观者的武,对文晓的举动甚是不解。可现在他全懂了。难怪小时候和文晓一见如故,原来都有着类似的遭遇,当然惺惺相惜!
凝香见他还是耿耿于怀,独自生着闷气,不声不语。于是又开口说:“武郎?比起你孤苦无依,如今父子相聚,是件喜事!我理解你多年以来,心里积攒了很多怨言。现在父亲就在眼前,你可以把对他的抱怨说出来,他也可以把他的苦衷讲明白!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再不彼此珍惜,将来
恐怕会后悔的!”
武被凝香的话打动了。想到不久前,他为文晓做过同样的事。所以完全能理解冷凝香的良苦用心。因为他知道能把事不关己的事做到这程度,都是因为爱!
于是逐渐平复了心情:“凝香?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凝香打断他:“武郎?你不知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武有些惊讶:“哦?何谓其一?何谓其二?你倒是解来?”
他并没想到,凝香已经是他肚里的蛔虫,早已经把他看得很透彻了。连他想说什么都了然于胸,心如明镜。
凝香笑笑解释道:“其一想必你知道,就是我对武郎的良苦用心,因为爱你所以帮你。试问:有谁会把事不关己的恩怨揽下,去触碰你的伤疤,惹你不悦呢?若不是为了我夫君日后不留遗憾,我冷凝香可真没有闲暇掺言他人之事!这想必就是你所谓的其一吧?”
武目瞪口呆。庆幸自己没带眼镜,否则有几个跌破几个!心服口服地说:“香儿?什么都瞒不了你!解得好!那其二呢?”
说到‘其二’时,冷凝香不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呵呵,这其二嘛!……是你不知道的!”
她深情的望着武,压低声音慢条斯理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已经,有身孕了!武郎?你就要当爹爹了……”
这爆炸性的消息,让武以为自己幻听了,于是再次确认道:“什么?……凝香?你……你刚才说……我要当爹了?”
凝香看他傻呆呆的反应,知道这消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于是微笑着点点头,一字一句的确定道:“对!呀!……你!就快要当爹了!”
看到武喜忧参半的表情,凝香并没有见怪。趁热打铁借机劝慰道:“所以呀……你得原谅你爹爹,毕竟血浓于水。就算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也要让家里少一分计较,多一分喜乐!”
武不得不接受这毫无心理准备的事,心想:我之所以恨我父亲,都是因为他没有担负起作为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如今我不能再像他一样,否则凝香和孩子注定要重走我和我娘的老路!
于是对凝香说:“香儿?我们成亲吧!我原谅他了,咱们成亲吧!”
凝香一听,喜极而泣,顷刻间泪花潺潺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