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出,开山一式,浩浩荡荡,一往无前,周身真气倾泻的一干二净,激起的雪花四溅,在空中磨灭殆尽,没有半点痕迹。
雪花依旧飘忽忽的下着,风吹过,改变了它们下落的轨迹,而台上,也已告一段落了。庄游捡起归墟,抖落白雪,收入鞘,下了台,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北风的呼啸。
袁元远拉住他就开了话匣子,韩小果也不顾矜持贴近倾听,连一贯冷漠以对的拓跋昊都有些惊奇。
拒绝了他人的搀扶,脸色发白的邵林斯撑着棍子走远,回头看了看交谈中的少年少女们,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拳法很浓的释家味道啊,不过邵林斯没有问也不想问。
自己,也不过曾是个过空门而不入的可怜人罢了。
想起那个破落寺庙里的悲苦面容,邵林斯握紧了棍子,有些后悔了啊。
老秃驴会不会后悔当年收养我呢?养了个白眼狼,为了不当和尚而离家出走,为了那个所谓的红尘修行,来到了白鹿学院。揉揉挨了一拳的胸口,疼的咧嘴,要是当了和尚,我应该还吃着老秃驴的没点油盐的斋饭吧。
摇了摇头,邵林斯不再多想,把思绪抛在风雪中。
人群中的梅鱼苼张大的嘴巴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神复杂的看向庄游,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接下来的十二人将在三日后迎来第三轮,而与此同时,丙子科的考核里,十数天过去了,还没学生从连绵山峦里出来,这大雪天里,真不简单啊!要知道,学院里也会在考核中增加困难,反正怎么难受怎么来。
难得的休息,庄游决定到书斋里找本好书看看,权当消遣了,在泡杯茶,简直是神仙般日子。
踩着雪地发出声,四周碧绿竹林,慢悠悠的走着,庄游停了下来,三分惊讶七分害怕,旁人见了,肯定以为是何等洪水猛兽。哪知对面分明是明眸皓齿的佳人一个。
“梅姑娘,有事吗?”庄游硬着头皮问候道。
“出手吧!”
看着眼前拔剑颇显英武的姑娘,庄游无奈道:“学院规定,学生不准私斗,否则……”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打死你。”
梅鱼苼张牙舞爪挥着剑冲了上来,什么长留剑法淑女形象全然不顾了,把庄游吓得满地乱跑,后面人则咬着牙使劲的追。
少年跑,少女追,可惜没旁人在,不然肯定会鄙夷这等胆小少年,庄游毫不在意,默默跑着,还不时回头望望,梅鱼苼跑累了,他也放慢脚步,跑快了,他迈开腿就奔了。
虽然没学过轻身功法,但一身真气雄厚的庄游十二经脉全通,足下六经一运真气踩在雪上不过一点痕迹,快要赶上踏雪无痕的境界了。
梅鱼苼看眼前人自己慢了他也慢,快了他也快,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气得叉腰大叫:“你给我站住!”
庄游还是从来很听话,从善如流是也,站住,还站得笔直,站得一身正气!
“姑娘,到底有何事?我还要去看书呢。”
这话不讲还好,一出口入了耳,梅鱼苼想到上次书斋前,手里剑气四射,差点就成了女剑仙破空飞升了。
又是一段拿剑姑娘追杀少年的过程,中间几次差点就追上了,偏偏就差了那一点儿,然后,又是姑娘停下喘气了。
庄游见天色不早,眼下不知距离书斋多远,又要迟了。
数月来,总共就迟到两次,还都是眼前人所致,一念至此,庄游沉声道:“姑娘,别无理取闹了,我很忙的。”
梅鱼苼不说话,对着庄游就冲了过来,谁知庄游不再跑了,正视前方,梅鱼苼躲闪不及,只来得及把剑收回,脚底一滑,整个人后仰,撞在少年身上。
等尘埃落定,雪雾退散,眼前情景要是被个擅长性命双修的修士看到,定会叫道:“好一个黄赤道观音坐莲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