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朝歌犯下的罪,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和一个无比渴望得到孩子的母亲,可他人都已经不在了,钟灵只好不由自主地替他扛起赎罪之责。
“让开,我今天非去不可。”钟灵推开绿萝就往外冲,眸中满是戾气,吓得绿萝不敢再阻拦。
见挡不住钟灵,绿萝简直心急如焚,只能在后面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啊!”
忽然,见钟灵在门口停下,绿萝顿时一怔:什么情况。
慢慢探头出去,绿萝这才明白,原来是治钟灵的人来了。
“又要去哪儿?”只听见沈亦迟明知故问的声音,钟灵顿时停下脚步满脸怒气地看着他:“你干嘛又让人拦着我,我好歹也是后宫之主,青晖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要我放任不管吗?”
“那你想如何管?你能如何管?你可知敏太妃如今见人就打,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能让你去?”沈亦迟面露不悦、郑重其事地说着这些。
钟灵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沈亦迟是为了保护自己,可她向来不需要这些保护,在这片土地上没有遇见沈亦迟的那十几年里,她一个人又何曾指望过有谁来守着她?
见和沈亦迟说不通,钟灵随即决定任性一回:“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去。”
说着,钟灵连沈亦迟都推开,她身怀六甲,他又不敢反抗,只能自己退开。
以为这样就能顺利出去了?
钟灵怒气勃勃地走到一半,只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能替他赎罪了吗?”
闻声,如同被戳中心事一般,钟灵顿时心头一紧,疾驰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停下来。
“赎罪?”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绿萝不由地嘀咕起来。
钟灵连忙回头朝沈亦迟走回去:“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了!”
钟灵满脸愠怒,陆朝歌已死,保全他的名誉、让他得以安息对于钟灵而言与替他赎罪是同等重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再说任何诋毁陆朝歌的言语,沈亦迟也不例外。
见钟灵为了陆朝歌甚至不惜与自己动怒,沈亦迟心头不由地泛起一阵凉意。
“呵呵。”沈亦迟冷笑了两声,那对看着钟灵的墨眸中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深情,残留的只剩下严寒。
冷笑过后,沈亦迟随即拂袖而去,也不管钟灵是否还执意去做什么,总归如今他的话已经不如某人的执念重要了。
钟灵方才指着沈亦迟的手指尚且停在半空中来不及落下,脑海之中已全然被他冷笑时的神情充斥。
那是沈亦迟第一次朝钟灵露出那样的神情,前世没有,就连今生初见刀剑相向之时也没有,却在此刻……
见钟灵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绿萝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娘娘,陛下对您真的很好,他昨夜回来特地吩咐不许任何人来打搅您,自己却深夜召见、安抚曹大人,就连敏太妃也是他亲自盯着太医看护了一整晚,您……唉。”
这些自然是沈暗说的,绿萝身为一个婢女,自然不能教训主子的不是,只是沈亦迟所做的一切他自己不说,却被他人看在眼里,实在感叹钟灵身在福中不知福。
闻言,钟灵这才幡然醒悟:“哎呀我真是,平时还说他直男癌呢,怎么自己也这么直,明知道他是只做不说的性子,干嘛逼他呀。”